舒淩風很高興她這麼快就回味過來了,寵溺的看著她笑道:“對,沒錯,比你媽反應快了些,果然是青出藍而勝於藍!”

舒微涼:“……”

沒想到不隻是姥姥,就連舅舅也喜歡這樣對比?

不過,準備了一年多的畫還是能參加畫展這件事,終究是好事。

雖說現在的心境和當初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但舒微涼還是很快就振作了起來。

“謝謝舅舅,那我這兩個月就暫時先不工作了,之前的畫還有不少可以改進的地方,既然要展示出去,我就希望能拿出更好的東西給別人看!”

尤其是,她希望自己的畫能達到媽媽那樣的水平,然後與她的掛在一起。

這個新誕生的念頭讓舒微涼那絕望的心被重新注入了一些活力,至少,她不會再把自己困死在那些難以解脫的痛楚之中。

看到舒微涼很坦然接受了這個安排,舒淩風也安心了,隨意囑咐她好好休息便離開了她的房間。

他走後,舒微涼在床沿呆坐半晌,索性又重新躺在床上。

一旁,正在充電的手機安安靜靜不吵不鬧,別說電話了,就連微信和丘丘都沒有半個消息。

丁鐺也沒有再打她的電話。

舒微涼倒不是不想回電話去問問丁鐺發生了什麼事,而是她完全不想麵對這件事。

因為,不用問也知道,她在小公寓畫好的那些作品,除了桑陽和楚岸寒,也就隻有丁鐺見過。

桑陽如今在國外,楚岸寒則是對畫沒太大興趣,唯一會對那些畫拍照的,也就隻有丁鐺。

她不願意去想丁鐺又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會被迫將手機裏這些照片交給了別人,亦或是沒有被迫的將這些照片交給了別人。

不管是哪一種結果,對方針對的都是她,丁鐺是無辜的。

可她卻害得無辜的丁鐺總是被卷進這些事情之中,或許遇上她,交了她這個朋友,丁鐺才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所以如果就這樣不回電話,不再聯係的話,丁鐺會以為她在怪她吧?然後不解釋,也不再見,以後她就不會被自己的這些事連累了。

舒微涼緩緩地將薄被拉上來,蓋住了腦袋…

*

七月的天氣依舊延續了六月的不安分。

明明早晨還是明媚的陽光,午飯剛吃完就下起了傾盆暴雨。

舒微涼坐在畫室,呆呆的看了一下午的雨也沒能畫出一幅完整的畫來。

畫室左邊的櫃子上,挨個排列著柯尼菲的獎狀,榮譽證書,甚至還有兩個獎杯。不過在這些東西的最後麵,放著兩個紅色的嶄新的本本,那是舒微涼昨天才去學校領回來的畢業證和學位證。

簽字的時候她才看到,自己是學校最後一個領畢業證的學生,她的證書編號也排在最末尾。

可能是之前已經被清除了學籍,後來又重新補上的緣故吧!

不管怎樣,她終究還是從安大美術係畢業了。

黃昏時分雨漸停,天色又放晴了,舒微涼歎了一口氣,重新拾起畫筆。

就在這時,畫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來。

“微微,走,跟我出去一趟!”

舒淩風站在門口,手裏捏著一疊資料,臉上的表情就像是被別人欠了一個億。

“怎麼了舅舅?”雖是在問,舒微涼卻不敢耽擱,趕緊放下筆跑過去。

“走,帶你去討個公道!”

舒淩風忍著怒意,將舒微涼拉上了車。

司機一路將車朝著夏家大宅的方向開過去,舒微涼這才意識到舅舅要去的方向,是夏家。

夏家…從她拿著遺書去夏家認親至今,已過了半個月,可半個月前的經曆和遭遇,還像是剛發生一樣。

隻是,她都回來半個月了,舅舅怎麼這個時候才突然想著要來夏家討要公道了呢?

夏家大宅。

夏東霖正黑著臉看著坐在麵前的幾人。

楚家老爺子是格外悠閑的靠在沙發扶手上,四根指頭輪番在扶手的木頭上敲啊敲,他身旁,坐著頭幾乎垂到腿上的楚莫寧,以及臉色尷尬複雜的莫琴。

溫嵐則是臉色一片青一片白的交叉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在她身旁的溫霓則是很小聲的低泣,眼淚一串接一串的往下掉。

良久,楚家老爺子收起鬆散的四根手指頭,作一塊敲了敲:“簽了吧!算是我楚家欠了你們一個人情,至於這個人情要來做什麼,都隨你們!”

溫嵐頓時目光複雜糾結萬分。

楚家老爺子的人情,並不是隨便誰都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