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沛彤完全沒有注意到葉思卿的走神,甚至還在言辭鑿鑿的與她爭論:“憑什麼不展覽我的畫?相比在農村自學畫畫那種野路子的舒微涼,我數名大師教出來的天才怎麼就不能參加畫展了?舒微涼能畫出來的東西,我什麼不能畫?但凡我能看在眼睛裏的東西都能畫出來,我這種天才……”
聽著她得意洋洋的吹噓自己,壓根就沒有考慮其他,葉思卿將手機拿得距離自己遠了些,揉著眉毛抓狂。
她當初怎麼就找了這樣一個沒腦子的蠢貨來合作?安大美術係天才多的是,不過就隻有她要更容易接近舒微涼一些,卻沒想到…
陳沛彤還在滔滔不絕:“她舒微涼不要的東西,憑什麼我就不能要了?哎之前不是你給我說了,但凡她舒微涼有的東西你都要奪過來嗎?不信你去問問溫霓姐,看她會不會這樣說!”
溫霓?
美術館一樓辦公室,站在門口的楚岸寒眸光一暗。
他今天來美術館,是想與館長談一個投資合約——好吧,他就是想著找個理由來美術館走一趟,順便看看舒微涼有沒有順利過來把畫交來。
誰知道竟讓他看了這樣一出好戲。
葉思卿與舒微涼的矛盾,他再清楚不過了,甚至可以說,舒微涼被劈腿期間便是他與她的開始,而葉思卿與陳沛彤的關係他自然也很清楚。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兩人居然與溫霓有關聯。
那這是不是說明她們針對微微的一切,都是溫霓在主導呢?
想起當初溫霓為了讓舒微涼離開他而所做的一切,再加上從宴七那查到的真相,楚岸寒終於意識到,讓那個女人在幸福的巔峰訂婚時突然被換了人這樣的報複,簡直大錯特錯。
而這樣的女人又有什麼資格與楚家聯姻?
“呃~”
見楚岸寒站在門口許久都沒有挪動一下腳步,跟在他身後也站了許久的美術館老館長終於有些站不住了。
“楚少,那我們這次畫展的投資……”
“我追加一千萬,然後,麻煩館長告訴我這次畫展的最初投資方是誰,以及超過百萬的投資商我都需要一個名單!”
老館長一時間有些懵圈。
楚少從中午十一點來這裏坐了整整一小時,都是另一個ceo和秘書在與他談話,打算投資一個項目,老館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能將談話的內容主導到這次畫展投資上來。
而那楚少就一直坐在門邊不知道在發什麼呆。
這會兒他也就是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再提一句關於畫展的投資,誰知道驚喜會來得那麼突然啊啊啊…等下,剛才楚少說什麼來著?
“啊,這個……等下,剛才楚少說的是什麼?追加投資百萬?”還有什麼名單?
楚岸寒皺了皺眉,卻也沒有不耐煩,反而放慢了語速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頓時,老館長捂著胸口緩了緩,半晌才意識到這驚喜不僅僅是突然,還特麼的巨大無比,於是趕緊找來下屬,飛快的安排了一下。
“去,把這次畫展的所有投資和合約都拿來我看看!”
辦公室主任忙不迭的點頭,然後轉身就愣了。
這位楚少就那麼一直站在門口擋住了進出的路,他要怎樣去拿資料啊?
好在,樓上的陳沛彤總算打完了電話,得意洋洋的朝著二樓出口走去,楚岸寒便也跟著往外走了兩步。
在陳沛彤後半截電話的內容中,她已經提到了溫霓三次,並且其中一次是對溫霓征拆了舒微涼的房子表示讚同,因為這毀了舒微涼大部分的畫,而她從丁鐺手裏得到的那些畫的照片,便成了最大的籌碼…
好,很好!
他本還以為舒微涼住的小公寓,是被夏東霖安排人去征拆的,沒想到來這一趟還有了意外的收獲。
溫霓!
這些年來他怎麼就沒有意識到,這姑娘竟然是這樣的心狠手辣?
不、他應該是認識到了卻沒有當一回事。
畢竟曾經以為她就是夏微微,所以哪怕嬌縱任性了一些,又都是因為太在意他的緣故,所以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她去了。
現在想來,大概是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才讓他失憶去娶了真正的微微吧?
這命運,還真是曲折蜿蜒得有些可笑!
楚岸寒緩緩地抬起頭,目光剛好停在美術館辦公室門口掛著的一幅畫上,這還是過年的時候舒微涼帶著他來美術館看過的畫:“你看,這幅畫的風格是不是和我的有些相似?老師說了,這位叫做柯尼菲的畫家是個天才,有著非凡的創造力,她就是我的奮鬥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