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快要下班了，郎局長和李小為從省裏開會回來，劉伯忠急忙來到局長辦公室，將範德好失蹤的事向局長作了彙報。
眼看到年終，局長郎清山正愁局裏一大攤工作沒幹完，對劉伯忠所說的話，沒往心裏去，道：“一個大活人能哪去？咱們可別乍乍呼呼的到處找人，讓人家說咱局一個機關幹部丟了，影響多不好。她老婆要是著急，就叫她去報警，我們去哪給她找人？”
劉伯忠聽郎局長這般說，把想好的話又都咽回去，不好再說別的，就退出來。回到辦公室，李小為正坐在椅子上等他。劉伯忠便把範德好失蹤的事跟他說一遍。李小為很是詫異，道：“這些日子，我天天跟郎局長往下麵跑，沒顧得上過問辦公室的事。這不，年終目標管理檢查，後天省裏要來咱市檢查。下邊的準備工作做得也不好，郎局長整天發火。主任您來了，身體還行嗎？”
劉伯忠沒接李小為話茬兒，道：“今天來一堆要帳的，都是老範買的食堂東西，你知道不？”
李小為搖了搖頭：“我快一個月沒好好呆在局裏，老範從沒跟我說過，您是知道，他也不拿我這副主任當回事。”
劉伯忠生氣道：“這個老範太不像話，幹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當初我就是礙著局長的麵子，讓他管食堂。反過來，又得替他擦屁股。小為，明天把那幾個要帳的條子與食堂審核一下，不行我們就給他處理了。免得再讓那幾個人為這點事去找局長，挨批評的還是我倆。再則，以後就是老範回來了，這食堂也不能再叫他管，還是你親自管。我看食堂的蔡姐很負責任，多發揮她的作用。”
李小為點頭，沒有再說別的話。自己當這個副主任，劉伯忠沒少賣力氣，就是工作再難做，他也不能與王主任講價錢。
李小為道：“主任，這老範的事？”
劉伯忠道：“你要沒事，咱倆去一趟老範家，要不，他媳婦又找來了。”
“好，那咱們現在就去吧。”
範德好的老婆劉鳳蘭正在家哭天抹淚，女兒也傻呆呆地坐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範德好家，劉伯忠和李小為還是頭一次來，家俱都是八十年代結婚時買的，很陳舊，家中雖收拾得很幹淨，可明顯的無法與機關其他人家相比。兩人暗想：“這老範在外邊總是人五人六的，這個飯店出，那個酒樓進，有吃有喝，家中卻這般寒酸。今天幫這人、明天幫那人，為何老婆、孩子閑在家中，不找個工作做？”
範妻見辦公室的兩位主任來了，忙問：“局裏有老範的消息嗎？”
劉伯忠搖搖頭，道：“我找了老範幾個好哥們，大家現在正在幫著找，還沒有老範的消息。不過弟妹不用太著急……”
劉鳳蘭聽劉主任說這話，沒憋住捂著嘴又哭上了。嗚咽道：“老範這人，我不擔心他別的事，他兜裏沒有超過三百元錢，除了蹭個酒喝，也養不起野女人，不會在外麵包什麼二奶、三奶。我就擔心他酒喝多了，再摔在那兒，跟前沒人發現，再過去了。頭兩天有一個報紙上說，在什麼地方有一個鎮長，酒喝多，摔進糞坑裏，咱們範要是這樣……”
老範的女兒範玲見母親當著外人什麼話都說，心中不高興，推了他媽一把，道：“媽，你淨瞎說什麼，我爸喝多酒，也不是一次兩次，不會有事。”
劉鳳蘭道：“死丫頭，你還不讓我說，你爸要是沒事能跑哪裏去？從來沒有這麼長時間不著家。”又對劉伯忠和李小為道：“不怕二位領導笑話，我就跟老範說過，你就這個喝法，早完得死在酒上麵。就是上個月，老範喝多了酒，一個人摸回家，已是下半夜，我和範玲早就睡著了。咱家這是四樓，他摸到五樓去敲門。五樓那倆口子旅遊去了，家中無人，他又拿鑰匙開人家大門也沒有打開，就坐在門口睡著了。老範一宿不回來也是常有，我也沒有在意，睡得太死了，第二早晨，六樓的鄰居上班，下到四樓敲我的門，說：‘五樓走廊睡著一個人，怎這麼像你家的姐夫？’我跑去一看，果然是這個酒鬼，我上前叫他，還說夢話呢。你們說說這個人，還有治？”
劉伯忠苦笑道：“老範就是這個毛病，我也沒少說他。以後咱們共同勸他吧。”
劉伯忠、李小為在範家坐了一會兒，反反複複就是那麼幾句話，勸人家別急，沒有別的話說。最後，劉伯忠對劉鳳蘭道：“弟妹，實在找不到就報警吧，讓警察幫找一找。”
劉鳳蘭擦著眼淚，道：“那就再等他一宿，明天早晨再不回來，我就去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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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