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請這三枚黃符,前次娘娘賞下的黃金黃銅全數買了鮮花素果,又買香油供奉給了仙人,我又請了門中所有上師子弟,共誦經文三天三夜,才算功成,這三張符用完之後,天底下就再沒有新的了。」
李太妃鄭重點頭道:「正該如此,若不是難得好東西,怎能有用!」
隻她又躊躇道:「可是那人或離得遠,或不曉得我的心思,不肯信這樣事情,總有不肯喝的時候,那樣又怎的好辦?」
那道婆見不管自己怎麼提點,李太妃都不說答謝,便做一副咬牙動作,道:「其實另還有一樁辦法,隻是要我折損壽元……」
「什麼方法?」李太妃問道。
「那符燒了,發願給誰發的,那人如若不能喝了符水,便要請那人最親近、親密人代其人喝了,再把那人生辰八字寫得出來,給到我手裏,我耗自身精元精血來作法!」
李太妃「啊」了一聲。
那道婆便低頭垂手。
李太妃忙道:「這……不曉得要折損幾久壽元?」
道婆道:「卻要看娘娘所求何事,又是何人。」
李太妃道:「我現在想要發兩樁願,一來叫我那女兒寶珠平平安安還京,再結一門好親……」
那道婆十分躊躇模樣,道:「龍子龍女這樣高貴,欲要為其許願,哪怕上天也要多討多要的,婆子我實在說不好——我今歲年紀已經不小,若是發了願,被上天拿得壽元多了……」
李太妃求了半晌,又許銀百兩,金鐲子兩隻,上好頭麵一套,那道婆方才勉強應了。
得了道婆點頭,李太妃說第二樁願前,卻叫那道婆反複指天賭咒發誓,複才湊到對方耳邊,小聲道:「第二,我想叫那宮中那趙明枝多難多災……最好……」
她說到此處,目光閃爍,隻看著那道婆,不再說話。
道婆麵色頓變,小聲道:「娘娘,不是老身不做事,實在先前娘娘交代時候已是做過法……」
李太妃道:「你老實說,是不是先前也要拿壽元來折算,你怕損得過了,是以最後鬆了手?」
「我想來想去,你施法後,她本已是要送予北狄和親,不知怎的,那賊首忽而死了,前一向不也聽說得了重病……」
卻原來早在蔡州時候,這李太妃便叫麵前道婆幫著做過施法之術,其時京城被圍,趙弘於行在折騰不休,鬧著要回京相救。
趙明枝不在,李太妃在蔡州行在處一人獨大,住得舒舒服服,聽得狄賊已經南下披靡,直殺京城,須臾就要得勝,隻恨不得立時南遷逃命,哪裏曉得趙弘竟然不進反退,連命都不要了都非得去救人。
他們姐弟兩個自己找死也就算了,還不給其他人活路,也不說留多些兵卒在蔡州,將來也好送她南下蘇杭等地,隻強壓著不給走,要她也在蔡州幹等。
兩府官員都拿趙弘沒辦法,李太妃自然更無法,隻得日日求神拜佛,又尋了個向日很有些法力的道婆,據說能推擅斷未來事,隔肚皮都能猜懷的是男是女,還能幫著消災解厄。
她情知趙弘年紀小,事情根源隻在趙明珠身上,便要那些個人幫著施法,叫那趙明枝不要再惹麻煩。
這道婆施法之後,過了許久也無甚反應,本以為無用了,誰知不多時便傳出公主要和親的消息,後頭又聽說生了重病。
雖說最後都未真正成事,但如此手段,已經足夠叫李太妃拜服,現下才如此深
信。
李太妃眼神亮得嚇人,隻緊緊抓那道婆袖子,道:「你隻管做,要是此事真成了,必定少不了你的好處!」
那道婆不過裝神弄鬼,牽強附會,平日裏騙些錢財,眼見這李太妃越發急切,回京這些時日,也早聽說那公主甚得民心,手段了得,自然知道麵前這一位多半鬥不過的。
她有心最後撈一把就跑,又怕自己真做了什麼事情,將來難逃,便道:「好叫娘娘知曉,這做法一時隻能管一個,便是老身有心效力,也不能立時便成,不過娘娘所求,老身仔細想了,無非是那殿下十分礙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