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穀熏和趙莫為談起這件事。趙莫為倒是笑了:“我看你那個表弟心機很深啊!”
穀熏很驚訝:“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的?”
“你媽軟磨硬泡逼你幫表弟安排工作,你表弟能不知道嗎?他要是真那麼懂事、不願意為難你,就不會讓你媽這麼折磨你了!”趙莫為分析,“也是你一直油鹽不進,他知道直接求你是不頂用的,才采取了這個‘曲線救國’的迂回辦法吧?他哄著你打了這通電話,這事兒自然就成了。也不必給你張口提要求。是不是這個理兒?”
穀熏頓感難以置信:“會不會你想多了?我看小吉是個老實人。”
趙莫為露齒一笑:“好多人看我也是個老實人。”
穀熏無話可說。
穀熏感歎,自己到底還是太嫩了,純玩心眼兒的話,莫說是比趙莫為、妮姬塔、嵩斐梵,就是比自家農村出來的小表弟他都比不過!
DH集團是大公司,給員工放假是很慷慨的,許多員工都放了十幾天乃至一個月的春假。然而,像穀熏這樣的高管反而沒幾天假好放,回家住了三天就趕回城裏繼續坐鎮大局了。
說起來,多日不見的,除了工作,還有南憑崖。
穀熏想起上一次和南憑崖見麵還是半個月前,而且還是不歡而散。
一想到這個,穀熏就覺得不安,於是拿起了手機,給南憑崖打了個電話,把南憑崖約出來了。
南憑崖其實心裏也惦記穀熏,但就跟初戀少女似的,偏偏死守在電話旁,寧肯等電話等到海枯石爛,要不肯動動矜持的指頭按下通話鍵。
這邊穀熏一給他來電,他便趕緊跑到了穀熏的公寓樓下赴約。穀熏公寓樓裏走出來,朝南憑崖一笑,說:“新年快樂,南總。”
南憑崖卻還是悶悶的:“現在不是工作時間,你不必喊我南總。”
——媽呀,還糾結這個稱呼問題呢?
穀熏真是腦殼疼,但嘴上還是笑笑的:“那我得喊你什麼?”
南憑崖道:“自己想。”
——又說不是工作時間,怎麼講話還是領導做派?
穀熏腹誹,卻又笑了笑:“那……我喊你‘老南’吧?”
“這……這是什麼稱呼?”南憑崖有點不高興:完全不像愛稱啊!
穀熏卻道:“你不也喊我‘小穀’嗎?我喊你‘老南’,不正合適?”
南憑崖竟然無法反駁。
這些日子的相處,南憑崖發現了一個事實:穀熏越來越伶俐了,伶俐得都有點兒“無法無天”了。
從前穀熏倒是老老實實、小心翼翼的,現在越發的沒有老成的樣子,講話也越來越沒分寸。
可是吧……
南憑崖還挺喜歡穀熏這個不注意分寸的樣子的。
穀熏有了性格,就像是海棠花有了香味一樣。
“嗯,好吧。”南憑崖不提出異議了,又說,“那你喜歡看什麼?”
穀熏怔住了:“啊?”
南憑崖卻說:“你還沒告訴我。”
“什麼……”穀熏仍是不明就裏。
“半個月前,”南憑崖道,“我們上回見麵的時候。”
穀熏想起來了,當時穀熏嫌電影不好看,南憑崖就說:“你不喜歡看的話,可以不看的。”穀熏覺得這句話刺耳,便鬧情緒了,南憑崖又問:“那你喜歡看什麼?”穀熏則反問:“那你覺得我喜歡看什麼?”
再之後,嵩斐梵電話打了過來,他倆就糾結稱呼的事情,穀熏倒把這茬給忘了。
“我喜歡看什麼?”穀熏笑了,“你該不會這半個月都在琢磨這件事吧?”
南憑崖一下羞慚無比,畢竟,他被穀熏說中了。但他死不承認,便粗聲粗氣:“我沒有這麼閑!”
穀熏瞧著南憑崖,心中了然,便說:“我看你也想不到,我直接告訴你吧。”
南憑崖蒼白地圓場:“不是我想不到,是我沒那個閑工夫去琢磨……”
穀熏淡然笑道:“嗯,是的,老南。”
南憑崖羞惱:“好了,別賣關子了,你到底喜歡看什麼?”
“我喜歡看你急。”穀熏說完,笑彎了眼。
南憑崖抿了抿薄唇,一把將穀熏摁在公寓外牆上,氣急敗壞地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