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我喜歡殷泣這事兒,我覺得自己純屬是一時衝動才說出口的,昨晚真的是被嚇得六神無主了,覺得自己生命垂危,求生無門,才傻傻的說了那麼一番話,如果換成別的任何時候,就算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沒膽說出來的。
“那個,額。”我張了張嘴,發出幾個單音,整張臉滾燙滾燙的,恨不能趕緊逃離這狹窄的空間。
“哈!”殷泣突然笑了,我聳了聳肩,後背一陣發涼,不太懂他這一聲笑到底是什麼意思,但幸而解除了這突然得讓人覺得窒息的壓抑感。
他快速的收回身子,目光再次落在放在膝蓋上的那隻手骨上,再也未說一語,好像方才的一切本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許是剛剛的精神實在太過於緊張了,現在一下子放鬆下來,腦袋裏緊緊繃著的那根弦便“啪!”的一聲斷裂開來,我倚著車門,恍恍惚惚便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殷泣的偽生物研究所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子淡淡的香味,客廳裏沒有人,一旁的研究室的門緊閉著,偶爾會傳出一兩句說話聲。
我吸了吸鼻子,腦子有些沉,爬起來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忍不住皺眉,這一睡,竟然就睡到了晚上八點。
“行了?”殷泣從研究室出來,已經換了一身白襯衫,下身配著黑西褲,挽起的袖口露出肌肉調理分明的手臂。
我愣了愣,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見他走過來,忍不住皺了皺眉,“我得回家了。”
殷泣揚眉看了我一眼,沒說話,轉身又進了研究室。
我有些迷茫,一時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這時,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曹縷縷,開門。”殷泣在研究室裏喊,我愣了愣,不太甘願的跑去開門,金四喜拎著兩隻壇子站在門口,看見我的時候笑得特別的蕩漾,嘴丫子險些裂到耳根了。“呦,縷縷,醒啦!”
廢話,不好好站著呢麼?
我翻了個白眼,一邊側身讓他進來,一邊低頭看著他手裏拎著的兩隻壇子,“你拿的什麼啊?”
金四喜一樂,揚了揚手,說,“酒,白醋,還有糯米。”
我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本來是想著趕緊回去的,可以想到家裏那個情況,又怕蒙蒙她們晚上再來,腳下便邁不動步了。
這時,殷泣從研究室裏出來,“咦?你還沒走麼?”
我臉一黑,一把搶過金四喜手裏的酒壇子,“不走了。”說著,提著酒壇子往研究室裏走。
經過殷泣的時候,被他一把拉住,“幹什麼?”我一下子彈跳起來,誠惶誠恐的看著他。
殷泣皺了皺眉,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待會兒的事兒,可能會有點危險。”
我愣了愣,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進去會有危險,那回去呢?好吧,潛意識裏,我還是覺得,有殷泣的地方就是安全的。
“我不怕。”我咬著牙,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淡定些。
殷泣慵懶的笑笑,斜倚著牆壁,若有所思的看著我。
“你看我幹什麼?”
“你害怕了。”
你才害怕,你全家害怕!
我瞪圓了眼睛,一轉身進了研究室。
我一進研究室,便問道一股淡淡的香氣,有點類似迷迭香,但顯然不是。
正對著門口的那張石台上擺著一隻正方形的箱子,也許不是,隻是它外麵罩著一層紅色的拉絨布,看起來像個正正方方的箱子。
箱子前麵放著一隻青銅的臉盆,裏麵沒放水,盆底兒點著一個小香鼎,香味就是從那裏麵飄出來的。
我有些愣,正迷糊的時候,殷泣從外麵進來,金四喜拎著另一隻壇子跟在他身後。
殷泣吩咐金四喜從廚房裏早出兩隻碗,一隻碗裝酒,一隻碗裝白醋,兩隻碗都盛滿了之後,一左一右放在銅盆兩邊。
“你要幹什麼?”我詫異的看著殷泣,突然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殷泣打了個哈氣,皺眉看了我一眼,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
“你,你要幹什麼?”我有一瞬的呆滯,等回過神兒的時候,便覺得腕間一疼,殷泣硬拉著我的手湊到銅盆上方。
“你。”我剛想說話,殷泣突然低頭,微涼的食指輕輕抵在我的唇上,“別說話。”
這世界上總有一種人,哪怕什麼也不說,就有足夠讓人沉淪的本錢。
我愣愣的看著他,感覺手腕上微微的刺痛,殷紅的血從腕間滴落,“啪嗒!啪嗒!”一滴滴落在小香鼎上。熏香的熱氣很快的讓血漬凝結成褐紅色,空氣中的香味越來越濃了,我愣愣的看著香鼎,突然覺得有些頭昏,張了張嘴,想問殷泣,他突然伸手抱住我,恍惚中我好像看見他伸手拉開了石台上那個正方形盒子上麵的絲絨布罩,下麵是一隻透明的玻璃箱子,裏麵躺著的是一隻黑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