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靈湘歎了一聲，輕聲道：“倒也不奇怪，四妹妹是庶女出身，翠姨娘又是個性子柔的，平日裏就算受了什麼委屈，總也沒個人來讓她依靠。”
在這種大戶人家生存，光靠聰明是沒有用的，哪怕再如何聰慧過人，沒有一個好的出身，也全部都是零。
“巧茵這孩子，也著實有些頑劣。”提到藍巧茵，藍夫人臉色沉了沉，“現在既然已經知道弄錯了，那寧王的意思是要如何？”
“這件事倒是不難，娘不必著急，隻需按照我說的法子來便可……”藍靈湘悄聲，將今夜同葉賢一商議好的，告訴給了母親，“再過幾日，寧王的訂親禮應該就能送到了。”
“這樣也好，總不至於把這糊塗事鬧的太難看。”藍夫人點點頭，“靈茵那裏，便由你去說吧。”
藍靈湘應了，回房歇息了一晚，次日醒來，用過早飯之後便向藍靈茵的院子走去。
見是她來了，有丫鬟立即迎了出來，“二小姐，我們小姐被三小姐請去了，二小姐若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奴婢可以去幫二小姐傳個話。”
藍巧茵請藍靈茵去做什麼？藍靈湘想了想，便同那丫鬟道：“不必了，左右閑來無事，我去三妹妹那就好。”
輾轉又去到了藍巧茵的院子，剛一進去，便聽到了裏麵嘰嘰喳喳，熱鬧成一團的聲響，掀開門簾走進去，裏麵除了藍巧茵同藍靈茵之外，還坐了幾位其他的年輕女子。見到那燕王府小姐也在其中，藍靈湘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二姐姐來的正好，也來幫我看看，這兩幅畫可有什麼不同？”
藍巧茵舉起桌上的兩幅畫，捧到藍靈湘的麵前，“二姐姐看看，能不能分出哪是我的，哪是四妹妹的？”
“分不出，當真是一點也分不出呢！”
藍靈湘剛掃了一眼，那燕王府小姐便開了口，像是有了個提示一般，其他的女子也開始嘰嘰喳喳地恭維起了藍巧茵。
藍靈茵沉默著坐在一旁，臉上的笑意感覺很是勉強。
藍靈湘的眼底劃過一抹厭惡神情，視線掃向其中的一幅，“三妹妹左手拿的，便是四妹妹的畫了。”
藍巧茵臉上的笑容裏登時有了些許的不悅，眉梢輕輕一挑，“二姐姐，這兩幅畫本就是一模一樣的，你如何能看出哪一張是四妹妹的？”
藍靈湘唇角敷衍似的彎了彎，目光沉靜，上前拉起藍靈茵，斜斜的瞥向藍巧茵的目光夾雜著些許冷漠。
“圖案的確是一模一樣的，可就算模仿的再如何想像，假的也終究成不了真的。靈茵的畫中有她獨特的靈氣所在，另一幅便隻有空洞。”
“沒有靈氣的畫兒，描摹地再如何相像，也隻能糊弄糊弄那些三腳貓功夫的人罷了。”藍靈湘側過身，“我找四妹妹還有些事情，不便多留。”
拉著藍靈茵，還不等走遠，二人便聽到了身後那近乎誇張的指責，藍靈茵唇角繃了繃，輕輕吐出一口氣。
“二姐姐，三姐姐進步已經是神速了，你剛才又何必惹她不高興。”
“她是不是高興，我暫且不問，倒是你，明明是天賜的一樁好姻緣，平白就這麼拱手讓了出去，你倒也甘心。”
藍靈湘頓住腳步，眯起眼睛，凝視著神情忽然變得有些慌亂了的藍靈茵。
“二姐姐，我……”
“如果你還想要推辭，說那人不是你的話，那你大可以不要浪費這一通口舌。”藍靈湘攏了攏鬢發，“我見過寧王爺了。”
藍靈茵猛地抬起頭，一雙眼睛像是受驚了小獸，一副惴惴不安，卻又想要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靈茵，你明明知道巧茵她撒了謊，為什麼不站出來戳穿？”藍靈湘凝視著她，靈茵處處都好，隻是這顆心卻實在軟弱。
若不將她逼到自己反省過來，將來像這種悶虧，她還是不知道要吃多少。
“我……”藍靈茵張張嘴，似乎還想要找什麼借口，最終卻還是歎了一聲，紅了眼圈。
“之前，我有想過。”藍靈茵囁嚅道，“可他是王爺……若他知道三姐姐是故意欺騙了他，那三姐姐說不定……”
藍靈湘搖搖頭，目光已然冷凝了幾分，“善良固然是好，可若是一味不分青紅皂白的善良下去，到頭來不但沒有人會感激你半分，反倒是你自己，隻會成為那些被你憐憫的人口中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