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伯川搖搖頭,“有屍體在,你倒是不怕。”

藍靈湘笑笑,又正色道:“能看出什麼來麼?”

言伯川神態凝重,搖了搖頭。

凝眉打量著四周,沒有任何可疑之處,說來也真是諷刺,為了安撫祖母,母親在派人去找泥瓦匠來的同時,也請了都城名氣最大的道士守在府裏。可竟沒有一位道士能察覺得到,這後院裏麵又莫名其妙的死了一人。

就在這時,幾聲銀鈴般的笑聲自身後響了起來,聲音悅耳的很,隻是卻不難聽出裏麵那夾雜著的譏諷意味。

“哎呀呀,怎麼,竟是又死了人不成?”藍盈盈嫋嫋娜娜地向這邊走來,美豔的麵容上盡是嘲諷神色,眼睛在言伯川的臉上掃了一下,語氣涼涼道,“又是家傳之物借來鎮宅,又是親自守在這裏,原本我還當是真有幾分本事呢,心裏頭好容易踏實了幾天,竟又出了這檔子事。”

“大姐,現如今死了人也並不是言公子所願,說話何須如此刻薄?”藍靈湘眸光一沉,語調淩厲了幾分。

“二妹妹怎的惱了?方才那些話哪裏刻薄到誰了?”藍盈盈委屈地歎口氣,“我隻是替那死了的泥瓦匠覺得委屈罷了,空有那些個人信誓旦旦地應承著絕對不會有事,可到頭來呢?要我說,有些大話還是不要早早兒地說出來為好,否則的話,隻會平白惹人笑話罷了。”

藍靈湘輕笑一聲,冷冷地看向藍盈盈,“大姐若是能明白這個道理,真是最好不過了。若是劉姨娘在天之靈得知姐姐如今,總算明白了她曾經不明白的道理,想必九泉之下也會含笑的。”

藍盈盈胸口頓時一堵,秀眉的眉梢用力挑起,劉姨娘是她碰不得的軟肋,可也偏偏是她最無法反駁的弱點。

藍盈盈快步向前,走至靈湘麵前,“二妹妹,死者為大,就莫要再拿已死了的人嚼舌頭了吧!”

二人麵對麵站立著,被藍盈盈狠狠地盯著,靈湘卻隻是淡漠地掃了她一眼,又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首,淡淡笑道:“姐姐說的是,隻是不知道剛才我們究竟是誰先拿死了的人開了口。”

藍盈盈被氣到臉色都已經開始泛紅,高聳的胸前急劇地起伏著,一時間卻又想不出什麼可以一擊擊倒眼前人的法子。

這一幕看的言伯川忍不住有些想笑,原以為看大小姐那盛氣淩人的模樣,隻當是靈湘會落敗,想不到真正的情景卻是完全掉了個個兒。

藍盈盈冷哼一聲,“罷了罷了,不過就是隨便來看看,沒曾想竟會撞上這麼觸黴頭的事。”

扔在氣惱著的藍盈盈用力轉過身,不料卻被地上隨意扔著的一塊青磚給絆了一下,下意識地用手扶住身旁生滿了青苔的牆壁,卻隻聽幾聲怪異的悶響自牆壁上發出。

正納罕那是什麼聲音,藍靈湘卻見到言伯川目光一凜,腳尖點地,眨眼間便躍到了自己身邊,一雙堅實有力的手臂緊緊地箍住她的腰肢,帶著她跳出了幾米遠。

幾乎是在同時,她們方才靠著的那堵牆發出咯咯幾聲過後,轟然一聲倒塌了下來——

那堵牆原本便是做個樣子的,為的就是掩藏住後麵的那座小院子,日久天長,上麵又被不少藤蔓的根紮了進去了,前些日子上頭的藤蔓給拔了出來,牆體也就鬆動了,方才被藍盈盈那麼一推,原本便搖搖欲墜的牆便再也支撐不住,倒塌了下去。

藍靈湘見了,驚得一身冷汗,方才若不是有言伯川及時出手,自己現在怕是就要被砸在那堵牆的下麵,即便不死,也要半傷了。

因為言伯川,藍靈湘毫發無傷,藍盈盈可就沒那麼幸運了,雖說一旁的丫鬟反應過來也趕緊去拉自家小姐,身手終究還是差了言伯川一大截。被幾個丫鬟七手八腳地一拉,藍盈盈也算是幸運,身上沒什麼致命傷,卻著實被狠砸了幾下,痛的要命不說,還弄得一身的灰頭土臉,狼狽至極。

“一群沒用的東西!”藍盈盈揉著被砸腫了的肩膀,痛的淚水盈盈。

“多謝言公子。”藍靈湘一陣後怕,衝言伯川盈盈拜了下去,卻被他一把扶住。

“這是做什麼,平白倒顯得生疏了。”言伯川笑道,“不過今日之事,卻讓我真真是明白了什麼叫做‘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了。”

藍靈湘輕聲笑了出來,見到藍盈盈那狼狽模樣,柔聲道:“大姐,我那裏還有些上好的跌打藥酒,要不要我讓青梅去給你取些來?”

“不必了,二妹妹的藥酒還是自己留著吧!”藍盈盈咬牙,臉上頓時一陣火辣辣的燒灼感。

“盈盈,靈湘?這是發生了什麼?!”

藍盈盈話音剛剛落地,藍淩瀟的聲音便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