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
隨著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天邊，我的故事也告一段落。我們在昏暗的房間裏默默坐著，一語不發。
良久，維瑞芬抬起頭，輕聲說道：“很棒的故事，謝謝你，克魯恩。”
我聳聳肩，以示回答。
“知道麼，你真的很讓我驚訝。”她說，“我是說……我本來覺得你是個冷酷強大的戰士，比街上的那些人不知強多少倍，但是你今天說起話來卻像個…….怎麼說呢…….詩人？”
“也許吧。”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克魯恩？”
“嗯？”
她沒有回答，而是起身走到我的沙發旁，坐下，把頭靠在我右肩上。
“幹嗎？”我倒沒有被嚇著，但還是有點驚訝。
“你愛過什麼人麼？”
“沒有。”
“為什麼？”
“不為什麼，我不會愛。”
“因為你是惡魔？”
“因為我所經曆過的。”
“血戰？”
“背叛，屠殺，還有許多東西。”
“你沒有在乎的人麼？”
“大部分時候我隻在乎自己。”
“少數時候呢？”
“我會在乎敵人”
“沒有例外麼”
“幾乎沒有。”
“那就是有了。”
我默不做聲。
“告訴我，克魯恩，我想知道你這樣強大的邪惡存在會在乎什麼人。”維瑞芬在我懷裏翻了個身，然後躺在我腿上和我對視。
“另一個煉獄獸人。”
“女的？”
“我的哥哥”
“你說你有很多哥哥．＂
＂是的，但隻有他和我是一個母親。他和我互相照顧，一起戰鬥。”
“我明白了。你離開他不會擔心麼？”
“他死了。”
“對不起。”
“沒事，我倒沒怎麼傷心。”
“為什麼？”
“他當了逃兵，被抓回來然後被處死了。”
“你為什麼不傷心。”
“他逃跑被發現後受到懷疑和盤問最多的就是我。”
“你怪他？”
“他的逃跑策劃了很長時間，最需要的就是一個可以吸引上司注意力和浪費他們時間的替罪羊。”
“他選了你？”
“應該說他從一開始就準備把我踢給那些督戰隊。”
“對不起。”
“沒什麼。”
然後我們就這麼沉浸在黑暗中。
“你呢？＂我問
“我？”她不解道。
“你也是個老練的間諜和刺客，你會在乎什麼人麼？”
“我在乎過我的父母。”
“哦。”
“他們死了。”
“哦。”
“死在公會戰爭中，安帕羅斯的一個老副官和我父親有些交情，就把我推薦給商會的盜賊集團。”
“你自願加入的麼？”
“無所謂自願，我當時隻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
“現在你懂得多少？”
“不比你懂得多，但也不比那少。”
“你會懷念你和父母一起的時光麼？”
“也許吧，但我不會再奢望回到那種生活中。”
“為什麼？”
“他們跟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把父母的角色扮演得很好。”
“我覺得這樣挺好。”
“我覺得一點都不好。他們營造了一個溫馨世界，然後讓我以為那都是真的。”
“很多疼愛孩子的父母都會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