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範司鈃厲喝製止,豹子手刀成拳猛擊在小嘍囉胸口,小嘍囉吃痛後退,撞桌倒地。豹子旋身掃腿,盤翻兩人,清出一塊不容踐約的雷區。
範司鈃皺眉瞥一眼人堆裏拔身欲起的霸王,示意他稍安勿躁,後驚急抬手接住迎頭飛擲的玻璃杯,其力震掌,其迅裂風。他看了看杯子,新的,又看了看楊威。
楊威狡黠冷讚道:“好身手。小兄弟,我看你既不是要調酒,也不是來鬧場的,找我什麼事?”
範司鈃踱步過去,靠在吧台邊,抄過酒瓶徑自斟滿,揚杯致敬,起手灌了個幹幹淨淨。正淡笑著要表明來意時,旁側小嘍囉們畢恭畢敬地高喊:“鯊魚哥!”
範司鈃應聲扭頭,恰巧跟鯊魚對上眼,見鯊魚肌肉裹身是個人物,但頭纏白布著實掉價不少。待看清麵目,範司鈃心裏一顫,連忙扭回頭,暗叫冤家路窄。這個鯊魚他是第二回見,第一回在‘夜歡’,正是被他掄桌子當頭拍得昏死過去的那個!
沒想到在‘夜歡’打傷的5名大漢竟然是楊威的手下,現在自己送上門來,他能不給小弟出一口惡氣嗎?還特麼有什麼可聊的?
三五秒後不見動靜,範司鈃偷摸一瞅,怪了,鯊魚怎麼調頭往回走了?
他垂眼思忖片刻,幡然醒悟,‘夜歡’是白家的門麵,‘北鬥’是龍族的地盤,鯊魚怕他把龍族和白家聯係在一起!殊不知,他打從一開始就沒把白家和龍族拆開過!
“鯊魚!”楊威見鯊魚行為有異,想必事有蹊蹺,難不成跟這小子有過節?可在自己地盤,有過節也是這小子倒黴,他躲什麼!
範司鈃讓酒保再拿一個杯子,倒滿遞給硬著頭皮走過來的鯊魚,笑道:“拿著吧,你老大的酒,沒毒。你那四個兄弟怎麼樣了?”
鯊魚接過酒,惡狠狠地瞪著範司鈃,拿不準他幾個意思。聰明人知道什麼時候該閉嘴,說不定還能活著走到門口,可他非把事挑明了,純屬找死。
範司鈃呷一口酒,自報家門:“範司鈃,同缺豎,金開鈃。”
楊威怔住,“你就是範司鈃?”
和範司鈃的雲淡風輕不同,楊威表情愈發凝重,其實他對這個素未謀麵僅曉其名的年輕首領印象不差,自己的5個心腹讓他打了不假,但有幾個混黑的打了人還把人送到醫院的?
範司鈃如果沒報上姓名,而是由鯊魚在私底下揭曉,楊威還真有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他一回。隻當今天晚上沒碰見過,算還他一個人情,年紀輕輕的,多活一個晚上是一個晚上。可這小子似乎嫌命太長,要自殺誰也攔不住啊。
“怎麼,要等我喝完這杯再送我上路?四指,你還算有點兒人情味。”
“範司鈃,我很好奇,你既然知道自己什麼處境,為什麼要把脖子往刀刃上放呢?”
“既然知道刀架在脖子上,今天晚上抹和明天晚上抹,有區別嗎?況且我不是把脖子往刀刃上放,是要把刀刃從脖子上移開。”
範司鈃言盡於此,警惕地看著不遠處的酒吧和那幾個小嘍囉。楊威心領神會,叫酒保離開,並吩咐小嘍囉哄散鄰近的幾桌客人,守在五米開外,防止有人誤闖聽見不該聽的。
豹子在,鯊魚也沒走,既然楊威信得過鯊魚,範司鈃也隻好大度的容他旁聽。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實話跟你說,我早知道龍族和白家有一腿。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強,龍族和白家總有一天會發現我知道,即便沒發現,白家不照樣讓龍族找我麻煩?”
“所以你鋌而走險,想放黑槍,萬一撞在槍口上,就當早死早超生了?”
“黑槍?”範司鈃不屑譏笑,“我要放,你丫剛才就特麼撂了!”
鯊魚怒目上前,豹子冷峻逼視,一時間暗流激蕩,劍拔弩張。
楊威眼睛一眯,銳目似箭,“範司鈃,口氣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