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留一手(2 / 3)

“先生,”前台女接待禮貌的聲音,把範司鈃的注意力拉回到價目表上,“請問您是在一樓打,還是去二樓的包房?”

範司鈃掃了一眼大堂,這個時間段,台球城沒什麼生意,隻有幾名或光膀子或穿緊身背心的漢子在打。他一進門,幾名漢子皆停下動作,虎視眈眈地盯著他。這幾個漢子範司鈃見過,他拿下劫翼盟那天,吳嘯帶來的人裏就有他們幾號。

“包間吧。”範司鈃說著,掏出二百塊錢遞給女接待,台球桌押金。

那幾名漢子看他不是來鬧事的,適才收起機警的目光,開杆繼續切磋起來。

二樓包間每小時50,樓下散桌每小時30,他還真沒在包間打過台球,總要去體驗一把啊。

“你們老板在不在?”

女接待狐疑地看了範司鈃一眼,但做事比‘夜歡’的女接待俏俏要爽快許多,“在,請問您有什麼事?老板在二樓,需要我請他下來嗎?”

範司鈃擺擺手,“不用了。”

二樓的包間由磨砂玻璃阻隔,彼此孤立,從外麵看不清內裏。

其中一間,有兩道模糊的人影,不知是不是吳嘯。如果是,他在和誰打球?二奎不配跟他喝酒,誰有資格跟他同台競技?

範司鈃心裏犯嘀咕,推門而入,沒想到果真看見了吳嘯。

和吳嘯對壘的,是一個帶金屬架眼鏡,模樣儒雅的男人,約莫二十五六。他總覺得,此人好像在哪裏見過,特別眼熟。

吳嘯停下動作,冷眼以對,他自認和範司鈃不對付,所以從沒想過範司鈃會來。

“給你送錢還不樂意?”範司鈃好笑得看向警惕過度的吳嘯,目光一轉,直視那個男人疑惑道:“朋友,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白朝野淡淡一笑,“也許。”

他拿不準範司鈃是真忘了,還是想忘,所以回答模棱兩可。但他可忘不了那天三十來號小混混從‘夜歡’裏衝出來的情景,自然也忘不了這個衝在最前麵的帶頭青年,更忘不了,正是那天,龍族二把手刀疤人間蒸發的事。

白家本欲扶持刀疤,讓刀疤做得龍族老大的位子,再控製龍族為自己做事。因為從商人的角度看,龍族的老大周龍,基本信譽就很成問題。無奈刀疤進去了,進去的很耐人思量,他們才退而求其次,但一直在琢磨著怎麼讓刀疤出來。煞費苦心終於把刀疤弄出來了,他也不負眾望,迅速重新坐穩老二的位置,沒想到一夜之間竟憑空消失了!

前後一聯係,時間上又出奇的吻合,白朝野沒法不懷疑到範司鈃頭上。這個年輕人,辦事手腳太幹淨,如果那天他不是正巧去‘夜歡’鬧場又匆匆離去,白朝野恐怕也看不出個端倪來。

雖然是懷疑,但未必不能拿來說事。白朝野之所以暫時沒把自己的懷疑往周龍那裏捅,隻因為‘夜歡’那檔子事,周龍辦得太跌份。非但沒給範司鈃點兒厲害瞧瞧,反而自家兄弟讓對方打得滿地找牙,顏麵盡失。

龍族究竟是不是一條能咬死敵人的大狼狗,白朝野有必要重新斟酌,高級狗糧喂出一隻光會叫的哈巴狗,這不拿白家當慈善機構嘛!

範司鈃在打白朝野的主意,白朝野同樣在動範司鈃的腦筋。既然龍族可能靠不住,他總要留一手。吳嘯現在不能明扶,隻能暗養,預期收益高,但當下效率太差,他便把目光投向了範司鈃這個嶄露頭角的年輕領袖。

今天狹路相逢,白朝野正好掂掂這小子的斤兩,是滅是存,全看這小子怎麼做了。

眼抬眼落間,範司鈃已想起此人到底在哪裏見過,他當時還覺得此人跟王京楓有些相似,都是表麵文雅,所以比路人甲多留意了幾分。加之吳嘯與其為伍,他不由大膽揣測,此人便是白朝野,且並非無憑無據:

吳嘯虎口脫險,沒拿穩獵槍前,謹慎如他是不會貿然與混出名堂的黑勢力碰頭的。混得不上不下的黑勢力,高傲如他是不屑屈身與其同台競技的,何況表情還拿捏的這麼謙和。

所以,這人恐怕並非道上的朋友。官場上的朋友也不會,因為瘋子沒反應。那麼隻剩商場了,商場上會跟道上朋友接觸,且令吳嘯足夠重視的,在陵川,隻此白姓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