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基本全數撤退,奇葩不過四五朵,女生挪窩的不多,三三兩兩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其中不乏有些極不和諧的音符:
“這人怎麼能這樣呢……”
“我還想聽課呢……”
“他不聽就不讓別人聽……”
範司鈃拍案而起陰沉道:“剛才怎麼特麼沒人吭氣兒,過後議論頂個蛋用啊!想上課去求老師,在這兒瞎BB什麼呢!”
此時此刻,王琳別提多後悔叫範司鈃來上課了,歪理一套一套的,還特能唬人!
她拉住範司鈃胳膊,把他按在座位上,“你這人怎麼火氣那麼大呢!”
“就特麼煩這樣沒事兒瞎BB的!”
範司鈃身上那股呼之欲出的暴戾氣焰,嚇得王琳一個激靈鬆開手,坐得僵直。
範司鈃歎了口氣,納悶今天怎麼老嚇著姑娘呢,這絕非他本意。
他迅速恢複到嘻嘻哈哈的表情對王琳說:“王琳大班長,老師都走了,你還不走啊?”
王琳垂眼搖頭,轉過身翻開習題冊,又開始奮筆疾書。
守著一個書呆子也沒什麼意思,範司鈃打算快速瀏覽一遍書就走人,難得有個學習的氛圍不是,兄弟裏除了王京楓,沒一個是學習的料。
正當他感慨於自己文武兼備時,身後傳來兩個女生的竊竊私語,攪亂了他做學問的雅興:
“範司鈃怎麼會跟王琳在一起?想不開了吧?”
“你不知道她無父無母啊,可憐唄,博取同情唄!說不定她一副三好學生的清純樣子,正是勾引男人的法寶,沒準兒學費還是……”
既然範司鈃能聽見,想必也逃不過王琳的耳朵,隻見她死死握住筆,骨節泛白。
範司鈃‘啪’的將書摔在桌麵上,驚得王琳渾身一震,扭頭發現範司鈃滿臉譏笑地望向後排,眼裏滔天的憤怒令人毛骨悚然。
“王琳,我不打女生,但如果我是你,我就過去給那倆嘴賤的一人一個大嘴巴子!”
範司鈃的鄙惡之情昭然若揭,鏗鏘有力的低吼朝後排呼嘯而去,讓王琳眼前應聲浮現出翻滾的巨浪。第一次,有人為了她挺身而出,幫她說話,讓她想哭,想立刻趴在眼前這個人的肩上嚎啕大哭。
“範司鈃你什麼意思!我們聊天有你什麼事了!敢說我們嘴賤?知道玲玲的老公是誰嗎!說出來嚇死你!陵大的張健!識相點趕快道歉,不然這事咱沒完!”一個粉底掉渣麵白如鬼的女生,指著旁邊花枝招展的玲玲,活像個狗仗人勢的小丫鬟。
張賤?那是厲害,俗話說得好,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啊!
聽聽,現在的姑娘要多厲害有多厲害,給範司鈃氣得直想笑!可惜他不怕貞子,況且說話的姑娘還不如貞子漂亮呢。再看看那個身價堪比老佛爺的‘玲玲’,是比王琳會打扮,但長得真不如王琳標致,讓他想到了七彩山雞。
範司鈃冷哼一聲,戲謔道:“玲玲是吧,你跟我表白的時候,我沒太注意聽,剛知道你叫玲玲。這才過去一個多月吧,連老公都有了,夠效率的啊。張賤,我還真沒聽過,但歉還是要道的。”
大白臉歪頭睥睨,這要是個男人,範司鈃讓丫的腦袋再也正不過來!
“是你們給王琳道歉!”
大白臉插著水桶腰,一邊撥電話一邊指著表情輕慢的範司鈃高叫道:“你別後悔!”撒潑的聲音忽而變得嬌滴滴的,“健哥,玲玲不讓我給你打電話的,怕你有事要忙。但她現在被人欺負了,就在教室……”
這倆姑娘有一手。
說實話,範司鈃此刻有些同情那個叫張賤的哥們兒,他恐怕還被蒙在鼓裏,不曉得自己女友的體貼純屬做戲。找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女朋友,張賤的禍事絕不會少,幫人幫到底,幹脆讓丫以後都不敢再混算了。
“喂,大壯,給你3分鍾,來我上課的教室。”
王琳怕範司鈃為替自己出頭惹禍上身,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小聲說:“這個張建是大三的學生,在咱們學校名聲好像很壞。具體的我不太了解,但我見過他管別人借錢,其實就是勒索,不給就搶、就打。這種人,咱還是別惹了,沒必要。你先走吧,等他來了,我跟他解釋清楚,大不了道個歉唄。我是女的,應該沒什麼事。”
範司鈃看得出來,王琳心裏根本沒底,小手緊緊地攥成拳頭按在腿上,微微發著抖。
逞強的王琳,讓他胸口又暖又悶。本以為她的沉默寡言,是好學生的清高,自命不凡,有那麼點兒舉世皆醉我獨醒的意思。看來是他誤會了,王琳有自己的苦衷。其實她是個好姑娘,無父無母,受了委屈隻能自己往肚子裏咽。
範司鈃沒媽,有爸跟沒爸區別不大,多少能體會王琳那種揮之不去的孤獨感。好在他還有一班兄弟在,以前跟著他沒事找事,現在他不找事事找他,日子過得挺熱鬧,王琳呢?
他掰開王琳的拳頭,將她冰涼的手在掌心捂熱,笑容溫和道:“傻丫頭,你隻管做你的題學你的習,這些烏七八糟的爛事兒跟你沒關係,我範司鈃包了。別再讓我聽見你要道歉,是她們該跟你道歉!”
王琳吸了吸鼻子,眼眶裏漫出瑩瑩淚光,哽咽道:“因為道歉事情就過去了,我不想招惹什麼是非,不想讓別人覺得沒爸沒媽的孩子就沒教養……”
範司鈃還想說些什麼,劉申衝進教室,喘著粗氣說:“範爺,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