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秀華答曰:“正是。我想和玉蘭一起回來,提醒她晚上一個人走夜路危險,但是玉蘭一向我行我素,膽子也很大。”
許遜又問:“那你是否知曉,玉蘭與哪個男子有約?”
趙秀華搖頭道:“玉蘭雖然膽子大,但是在這方麵臉皮卻比我還薄,從不肯跟我說是誰。大人,您是懷疑她的意中人殺了她麼”
許遜答道:“不是。既然是意中人,又怎麼會殺她呢?而且砍掉她的頭顱,還把她的頭顱埋在地底下!孫玉蘭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殺害,應該是在約會完畢之後如果知道這位意中人是誰,說不定可以打聽出一些蛛絲馬跡。依我看,孫玉蘭是個年輕貌美的大姑娘,不會與人結下深仇大恨,仇殺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孫玉蘭太過亮眼,鍾情於她的男子不在少數。極有可能是某位男子求而不得,心生怨恨。他看到玉蘭與意中人幽會,怒火中燒,因而萌生殺意,或者是見色起意,色蒙了心。玉蘭中意何人,一點跡象都沒有麼?”
趙秀華肯定地說:“沒有,若是有,我定能發現。”
許遜眉皺在一起,歎道:“殺害孫玉蘭的凶手可能是垂涎她的美色,殺害郭老大的凶手又是為了什麼?一點頭緒都沒有,真是為難。”許遜吩咐周廣捕頭張眾人,讓他們四處查訪,看看有沒有目擊者在晚上見過兩位死者。再派人去問守城的士兵,詢問他們是否留意過孫玉蘭。孫玉蘭長相出眾,見過她的男子應該都對他印象深刻。許遜自己也去調查孫雲蘭平常的人際關係。
眾人忙碌了一天,總算有點成果。金店村有個錢捕快,以前在縣衙辦事,上了年紀後在家養老。他帶了個徒弟,如今接過他的衣缽。這徒弟說見過孫玉蘭,當時天剛剛黑,孫玉蘭豔光四射,吸引了徒弟的眼睛,多看了她兩眼,可以確信她是入夜時分離開城門,但是孤身一人,沒有看到同伴。
許遜心想,孫玉蘭應該是在郊外和心上人約會,那更加不會有目擊者了。孫玉蘭之死暫無突破口,他再探郭老大的家。郭老大隻找到屍身,沒有找到頭,因此暫時沒有舉辦喪事,不過家裏的客人倒是不少。許遜稍一打聽,得知他們竟然都是來討債的,說郭老大生前找他們買了很多黃金,賒賬沒給錢。他們看在郭老大平常的信用口碑上,都願意賒賬。如今郭老大死了,這些欠賬就得郭老大的家屬來還。
討債的人都拿著欠條,欠條上按了手印簽了字,郭大嫂也承認這的確是郭老大的字跡,但是她從不過問郭老大的買賣,對於欠款的走向自然也是一竅不通。麵對這麼多來勢洶洶的討債人,郭大嫂和四個女兒抱在一起瑟瑟發抖,三個女婿也躲在後麵,屁都不敢放一個。
許遜心想,這些欠賬暫時不知道真假,但是討債的人應該知道郭老大的行蹤,知道郭老大這些天幹什麼去了。許遜出麵,對一種討債者說:“這些債務暫且放在一邊,當務之急是查明郭老大之死。”
此言一出,郭老大一家人都投來感激的目光。
一個討債者說:“那欠賬怎麼辦?”
許遜笑道:“查到真凶後,欠了多少錢,就得還多少錢。郭老大家產頗豐,典賣家當應該能還清。”
郭大嫂的笑容瞬間凝固,顫聲說道:“老爺,我們對債務問題根本不懂,這怎麼賠啊?”
許遜繼續說:“本縣會安排專人來幫你查賬,保證不讓你多賠一分錢,如果有人想趁火打劫渾水摸魚,嘿嘿,我們縣衙大牢的廚子最近研發了幾樣新菜,正好讓他們嚐嚐,順便測試測試大牢的老鼠蟑螂有多麼肥嫩!”許遜雖然在調笑,神情卻極為嚴肅。他的畫外音說得很明顯了,誰敢欺負孤兒寡母,他就讓誰坐牢。
“不敢不敢。”眾人都訕笑著說。
許遜又笑了笑,說:“郭老大最近在做什麼生意,路程行程是怎麼樣的,誰來告訴本縣?”
一個留著八字胡的男人站出來說:“郭老大抱上大腿了,和汝南王司馬亮攀上關係了,負責打點司馬亮旗下的黃金珠寶生意。汝南王司馬亮和北方幾個遊牧民族之前貿易來往,經常用黃金買他們的戰馬。這次郭老大收集了許多珠寶,順利完成了汝南王的任務,但是完成任務的前提卻是找我們賒賬。汝南王賞賜了郭老大許多黃金作為酬勞,讓郭老大回家休息一段時間。所以我們猜測,郭老大帶著黃金在回家的路上遭遇劫匪,被劫匪砍了頭,搶走了黃金。”
許遜微微眯起眼睛,說:“旌陽縣在我治理下,所有的土匪都被我和成都王司馬穎聯手剿滅了,我不相信有什麼土匪,不過,我相信有人會客串土匪,臨時搶劫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