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姬子的夏天
一
花時雨學院的講堂上正在舉行新學院府長的就職典禮。
一個纖細的美少女站在台上，在全校學生麵前念著她的演講稿。紅色的發飾非常適合她那有如絲線般的漆黑頭發。
“——接下來，我，佳代花姬子要發表我所選出的學院府成員。”
規規矩矩排好隊的學生們開始竊竊私語。
“姬子大人終於要開‘宮’了……”
“不知道她會選什麼樣的人呢？”
“姬子大人才高一啊。為了要領導學姐們，她應該會選擇三年級的刈穀純大人或是蘇芳美環子大人她們吧？”
“我所選的學院府成員是——”
台上的少女吸了一口氣之後，繼續說下去。
“學院府的副府長是一年級的春日菖蒲。書記則是同為一年級的帆浦愛爾莎。以上。此外，我特別請到國中部二年級的小花澤由麻同學及禦崎杏奈同學來擔任學院府和國中部之間的聯絡人。”
木造的寬廣講堂裏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成員隻有三個人，而且全都是一年級。而另外那兩個來幫忙的居然是國中生。
並排在講堂邊的美女老師們也是一臉驚訝地互相對看。
“除此之外，我今天還有一件事要宣布。我想要提議，讓這間花時雨學院的校規實驗性地放寬。”
這句話讓學生之間變得更吵雜。
“具體來說，我要放寬有關飲食的規定，並在攜帶音樂和其他嗜好用品入校這一點上給予各位某種程度的自由。此外，也允許學生們到彼此的房間拜訪並就寢。”
吵雜聲愈來愈大。這算得上是劃時代的提案。
“最後，以往校規規定‘學生之間的交往應該健全、並遵守學生的本份’，學院府也會針對這一點進行變更。”
窸窸窣窣的竊竊私語聲如海上的遠雷般擴散開來。
“以上提案，都已經得到理事長的許可。接下來，隻要各位附議，我將以學院府長的身分推行上述的提案。請問各位讚成嗎？”
學生們相互對看，還有人捏了捏自己的身體，確認自己不是在作夢。因為這間學院所有的學生都對過嚴的校規感到不滿。
聲音從某處傳了出來。
“我讚成姬子大人的提案！”
這一聲為大家起了頭，歡聲有如洶湧的波濤般爆發。
“當然，我們也絕對讚成——！”
“太棒了！您太棒了，姬子大人！嘻
“您居然幫我們取消了那嚴格的校規！”
“讚成！我讚成姬子大人的提案！”
“我支持新任的學院府長！”
“哇——哇——哇——I！”
“姬子大人！姬子大人！”
在足以撼動講堂的姬子呼聲中，新任的學院府長高聲宣言。
“這代表全場一致通過。”
巨大的喝采聲爆發。
在學生隊伍的角落上，高田小姐及其他一年一班的學常也送上狂熱的拍手聲。
“真是讓我嚇了一跳呢。真不愧是姬子小姐！”
“姬子小姐果然是我們班的榮耀呢！”
“她居然還得到了理事長的許可！”
“菖蒲小姐，恭喜你坐上學院府副府長的位子。要加油喔。”
“你要好好輔佐姬子大人喔。”
“別說這是暫時的，希望校規永——遠都是那麼寬鬆啊。”
在同學的激勵聲下，戴著眼鏡、綁著辮子的女生以滿麵的笑容答道：
“嗯，謝謝你們。我會努力加油的！”
讓建築物為之顫動的“姬子呼聲”似乎沒有要靜下來的意思。
“啊——我累啦——”
回到學院府室的菖蒲把累癱的身體靠到桌子上，並把紅色的發飾扯下來，遞給姬子。“呐——姬子——為什麼我非得從第一場就職演說就開始代替你不可啊？”
姬子也拿下眼鏡、解開辮子，換下她的變裝。
“我想要知道學生們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不是從台上，而是在眾人之間。我覺得這樣才能聽到大家真正的感想。”
“這不是非常地成功嗎——說是這麼說，可是大家原本就不喜歡我們的校規，所以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說這句話的人，是一個坐在椅子上蹺起雙腳的紅發少女——帆浦愛爾莎。由麻把剛泡好的咖啡遞給她。比起綠茶跟紅茶，愛爾莎更喜歡喝咖啡。
“大家都嚇了一跳呢。不過我居然能像這樣幫姬子大人的忙，我也嚇了一跳呢。”
小花澤由麻的聲音聽起來很愉快。相對地，禦崎杏奈卻是一臉意外、一臉不滿。
“我也嚇了一跳，姬子大人跟菖蒲大人居然長得如此相像……’
杏奈到剛剛才知道菖蒲和姬子長得一模一樣。不知道她是不是覺得待在兩個“姬子”前麵不自在，她不斷撫摸、整理著那綁成一個大包包頭的發絲。
“我想這不用我多說，杏奈，這件事不準你跟任何人說。隻有在場這五人和理事長知道我跟菖蒲長得一模一樣。”
“我明白。我絕對不會跟任何人說這件事的。可是——”
杏奈以滿懷惡意的眼神瞥向由麻。
“這個女生真的能保守秘密嗎？我從第一次見到她之後，就一直覺得她不可靠。”
由麻漲紅了臉反駁：
“我、我才不會不可靠呢。比起杏奈，我早～～就知道她們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了，可是我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喔。”
杏奈也不認輸地回嘴：
“比起你這家夥，我早～～就開始在幫姬子大人的忙了呢。新人就不要擺出那種自以為是的態度啊。”
“杏奈也是幫忙學院府事務的新人啊！”
菖蒲和愛爾莎以一臉“又開始了”的表情對看。由麻和杏奈這兩個對立的人，動不動就起爭執。姬子則是一臉事不關己地靜靜喝著茶。
“我就先跟你說了，由麻，我可是跟菖蒲大人私奔過的喔。跟你比起來，我跟菖蒲大人還有姬子大人的關係可要親近多了呢！”
“那、那次私奔是在演戲吧崢”
“當然，我是在演戲沒錯，可是菖蒲大人在經過那一夜之後，可是打從心底愛上我了呢……”
“真的嗎，菖蒲大人！”
“那當然是假的啊。你在說什麼啊，杏奈。”
“啊啊，菖蒲大人真是的，您好過分啊。難道您已經忘了那一夜的事嗎？您明明就在樹墩裏那麼溫柔地抱住我啊。”
“那是因為那天很冷吧！”
由麻把她那嬌小的雙手握成拳頭，對抗杏奈。
“我我我我、我也曾經跟菖蒲大人約過會、坐過船、抱在一起過啊！而且，她還吃了我做的便當呢。”
“所以我就說了，由麻你不需要為這種事情起爭執啊。”
“跟私奔比起來，約會根本就像是在扮家家酒吧。啊啊……我想起來了。在樹墩裏度過的那段時間，燃起熱情之火的菖蒲大人把我推倒後，她就像這樣把手伸進我的製服裏……”
“哇——等一下，別再說了，杏奈！”
“菖蒲大人她也有對我這樣做啊！”
“我也有啊，她對我這樣做、還有這樣做喔！”
“你們兩個都冷靜一下。不要靠得這麼近——！”
由麻和杏奈搶著菖蒲吵起架來。愛爾莎則是一邊看著這吵鬧的三人，一邊朝姬子問道：
“那兩個女生好像很喜歡菖蒲的樣子呢。放著她們不管好嗎？”
姬子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說：
“要是她們能相處得好，那就無妨。”
愛爾莎壓低了音量，靠近姬子的臉問道：
“呐，姬子，你真的打算隻靠這五個人來運作學院府嗎？”
“是啊。為什麼這麼問？”
“我是要問你，你真的可以隻靠高一生和國中部學生就建立起一個‘宮’，然後領導學院府嗎？這樣的成員根本算不上是少數精銳吧？”
菖蒲、由麻和杏奈三個人還在那邊鬧。
“我沒有要給你添麻煩的意思。你隻要把名字借我放在成員名單上就好了。”
“的確，我是在這個條件之下才接下書記這個位子的……”
“你不需要擔心。要是你有時間的話，就拜托你去照顧她們幾個女生吧。”
姬子以優雅的動作把茶喝完。還是覺得很介意的愛爾莎凝視著姬子美麗的側臉。
“姬子，我今天晚上可以跟你一起睡嗎？”
過了熄燈時間之後，菖蒲抱著枕頭靠到姬子床邊。
“又來了？你最近天天都這樣耶。”
“我一想到明天就要開始做學院府的工作，我就覺得好擔心。呐，應該可以吧？”
“實在是拿你沒辦法，真是的……”
菖蒲鑽進姬子打開的被子裏，姬子那像糖果一樣的香甜氣味瞬間散開。
“呐，姬子。”
“什麼事？”
“你真的可以放寬校規嗎？”
“沒問題的。我已經跟你說過了吧，我已經得到理事長的許可了。”
“可是理事長她平常都不在學校裏對吧？”
理事長是姬子的祖母，而且是佳代花家的當主。
“我有很多方法可以跟她取得聯絡。而且——雖然沒什麼人知道這件事——這間學院的職員裏有很多佳代花家支係的人，她們是不能違逆本家的決定的。”
菖蒲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這就表示，姬子的地位要比那些老師還高嗎？
“那些人也知道姬子是巫女嗎？”
“不，我沒把這些事情告訴她們。而且她們之中也沒有人擁有巫女的力量。不過她們必須絕對服從本家當主的命令，她們被嚴格教導要遵守這一點。”
“我得找個時間跟理事長道個謝才行，謝謝她讓我這個來曆不明的人轉進來。”
“有機會的話，我會把你介紹給她的。來吧，睡覺吧。”
“嗯……”
菖蒲閉上雙眼，姬子也靜了下來。
不久之後——
“菖蒲……”
說著夢話的姬子把手繞到菖蒲背後。
（今天晚上也要開始了……）
就如同菖蒲所預料的，最近姬子每天晚上都會做惡夢。
“菖蒲、菖蒲。啊，嗚……”
姬子痛苦地皺起眉頭吐氣，她把冰冷的手腳纏上菖蒲，就像是不要讓誰把菖蒲搶走的樣子。
“姬子，你很難過嗎？沒事的，我在這裏喔。”
菖蒲跟姬子說話，並搖了搖她。然而，姬子並沒有醒過來。她把菖蒲的頭抱了過來，然後便把自己的臉埋進菖蒲豐滿的胸脯裏。
“菖蒲……菖蒲……對不起……”
“咦？”
“原諒我……”
“什、什麼？這是怎麼一回事啊，姬子？”
雖然說姬子隻是在說夢話，但她為什麼要跟自己道歉呢？
的確，菖蒲總是被姬子欺負得很慘。不知道姬子她是覺得有趣還是紓解壓力，她也曾經以懲罰為名，把菖蒲當成玩具來捉弄。
不過菖蒲並沒有為了這件事真的動怒。菖蒲覺得因為她們是朋友，所以就算姬子要找她泄憤，自己也該多少忍下來。
為了得到現在的地位，姬子曾經做過很多壞事的樣子。她在夜裏之所以會這樣痛苦，似乎也是因為過去那些事而做了惡夢的關係。
然而，姬子她曾經做過什麼非得向菖蒲道歉不可的事嗎？
——還是說，她接下來要做這樣的事呢？
“姬子、姬子，沒事的，我沒有生氣。”
不知道事情來龍去脈的菖蒲還是先出聲安慰姬子。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都不會討厭姬子的。所以你放心吧，姬子。”
姬子有聽到她所說的話嗎？
姬子痛苦地吐了一口氣之後，終於靜了下來。不過，她並沒有放開抱住菖蒲的手。
那天晚上，在月光的照射下，姬子的臉看起來異常蒼白。
二
但是到了隔天早上，姬子還是一如以往的那個姬子。
“趕快起床了，菖蒲。你再不快點的話，可是會來不及吃早餐的。你看，我已經幫你把要換的衣服拿出來了。你不可以像昨天那樣忘了戴眼鏡喔。要是你把眼鏡拿下來的話，可就會被別人發現我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
“好～……”
菖蒲一邊打哈欠，一邊回話。要是她有一個雞婆又多話的姐姐，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在姬子的催促之下，菖蒲做好出門的準備，前去吃飯。鋪了榻榻米的食堂裏非常熱鬧，滿溢在食堂裏的熱氣似乎和以往不同。
“啊，姬子大人、菖蒲大人，兩位早安！”
“今天早上的甜點是糖漬草莓，請問這是姬子大人的指示嗎？”
原來如此。隻見寄宿生所拿出的小盤子上放了一個小巧的紅色水果，雖然隻有一個，但上麵還淋了透明的糖漿。
姬子一如往常地以一個優雅且溫柔的笑容點了點頭。
“是的。我請園藝宮提供我們草莓呢。當然，我也是在老師的許可之下，使用砂糖的。”
哇的一聲歡呼響起。還有女生在蹦蹦跳著。
“謝謝您，姬子大人！”
“我們從來就沒有想像過，宿舍的餐點裏竟然會有甜點出現。”
“可是，您是怎麼得到許可的呢？”
“我很努力地去拜托理事長還有其他老師呢。”
“是這樣嗎……我想那一定很辛苦吧。”
“是啊。不過老師她們最後也明白了我的訴求。今天隻是試驗性質，希望接下來能夠更頻繁地為各位準備甜點。”
“真的嗎？”
“我真的、真的好期待喔。”
“請您接下來也要好好加油喔。我們都很支持姬子大人的改革的。”
“不管是什麼樣的事，都請姬子大人照您的意思去做。”
“謝謝各位，請各位接下來也幫我加油喔。”
“那是當然的，姬子大人！”
寄宿生一同以無邪的笑容點頭。
菖蒲從姬子身旁退了一步，一邊看著眼前這一幕，一邊對姬子感到佩服。
那個既溫柔又優雅、不知道是像女神還天使的笑容是怎麼一回事！？菖蒲實在不覺得這個人跟那個動不動就找藉口來懲罰自己的姬子是同一個人。
原本就是人氣冠軍的姬子，現在又靠一顆糖漬草莓就讓學院裏所有的人都站到她這一邊。
（如此一來，夜鶯宮的人也不好有什麼動作了吧？）
學校裏有一個稱為“夜鶯宮”的地下組織，成員都是反抗過於嚴苛的校規的學生。
她們會偷偷把垃圾食物、CD、DVD之類的東西帶進學校，私下發給其他人。有時候她們還會舉辦交際宴會，目的是要讓學生之間的關係變得更加親密。
當然，絕大多數的學生都跟這個團體沒有關係。大家都遵照學院的方針，過著這像是修道院或是收容所般的禁欲生活。
“早安，姬子小姐。”
即便在教室裏，同學們也以笑容包圍住姬子和菖蒲。率先衝上來的，就是和她們感情特別好的高田小姐以及她的好朋友們。
“聽說今天早上的草莓是姬子小姐你準備的？”
“謝謝你，那好好吃喔。”
“我高興到差點哭出來了呢。”
“學院裏每個人都在傳著姬子小姐的八卦喔。”
“大家都說曆屆學院府長之中，沒有人能做到跟你一樣的程度呢。”
“我想說你高一就當上學院府長，原本很擔心你……”
“可是，真不愧是姬子小姐呢！你和其他人就是不一樣呢。”
此時，一道不爽的聲音插了進來。
“你倒是挺有人氣的嘛，姬子。”
這個人是自稱姬子宿敵的蜂須賀樹裏亞。樹裏亞今天也是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把手插在腰上、挺起胸口睨著姬子。她的注冊商標就是那綁在兩邊頭上的長發。
“你居然用那種甜點來收買人家，感覺就是沒什麼手腕的模範生才會這麼做。不過那些輕易就上鉤的學生自己也有錯就是了。”
高田小姐代替姬子反駁樹裏亞。
“說這種話的你就沒有吃糖漬草莓嗎？”
“我、我是有吃啊——可是，不過！”
樹裏亞的臉轉紅。不過在高田小姐她們再度開口之前，樹裏亞就拉大嗓門先聲製人。
“這跟我討厭姬子那件事根本沒關係！放送宮所期待的新星就這麼被新一代的學院府搶走，我感到非常困擾！”
接，″她瞪住菖蒲。
“呃，那個啊。別說什麼新星了，我從來就沒說過我要加入放送宮啊。”
隻不過樹裏亞的耳朵聽不見她不想聽的話。
“我就跟你講白了，姬子。我不會像這裏的女生一樣被你輕鬆地愚弄。要是你失敗了，放送宮會大幅報導這個事實，你就給我小心點。你聽清楚了吧！”
姬子還是頂著一臉微笑。
“那是當然的。你是監督我們學院府有沒有做錯事的重要人物，要是我們有什麼地方做得太過火或是不適當，還請你務必告訴我們呢。”
“用不著你說，我也會這麼做！”
然而，其他學生卻發出擔心的聲音——
“樹裏亞小姐，你要批評學院府也是可以，可是請你不要妨礙姬子小姐喔。”
“是啊，我們學院的氣氛好不容易開始改變了說。”
“學院府對學生之間的親密關係好像也會采取比較寬容的態度……對吧，姬子小姐？”
姬子點了點頭。
“那是當然的。我從以前就一直在思考這件事。為什麼我們都是朋友了，卻還得在意別人的眼光才能交往呢？我覺得這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所以，我認為大家可以不要在意他人的眼光，和朋友們變得更加親密。就像這樣子。”
姬子緊緊地黏到樹裏亞身上。
“！！”
樹裏亞瞬間全身僵硬。姬子一邊磨著樹裏亞的身體，一邊繼續說：
“當然，各位的一舉一動還是都必須合乎禮教。不過，如果隻是動作親密一點的話，那應該也無妨吧。呐，蜂須賀小姐，你不這麼覺得嗎？”
“啊、嗚、嘎嘎、嗯嗚嗚嗚！”
樹裏亞的臉紅過了頭，變得像是整臉發黑。其他同學看到姬子無邪且大膽的動作，則是一臉微紅地彼此互看。
“就、就是說啊。如果是朋友的話，那動作親密一點也沒關係啊。”
“那個……美智代小姐，我們要不要牽牽手呢？”
“是啊，春美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各處開始出現有些畏懼、但卻又害羞地靠在一起的兩人組。
“那、那我也要跟菖蒲小姐親密一點——”
一個女生以開玩笑的口吻說完後，便黏到菖蒲身上。
“咦？我？”
菖蒲眨了眨雙眼。接著，同班的女生也跟著從四方貼了上來。
“啊——你好狡猾喔！”
“我從以前就一直一直很想接近菖蒲小姐了！”
“就是啊。高田小姐和姬子大人總是待在她身邊，讓我都沒什麼機會可以接近她，我可是好嫉妒的呢。”
“菖蒲小姐，請你以後要跟我做好朋友喔。”
“當然，我知道菖蒲小姐已經有了禦崎杏奈小姐這個‘好朋友’，可是如果隻是同學關係的話，應該沒問題對吧？”
“那個，請你等一下，這其實是有很多誤解——”
然而，沒有人要聽菖蒲說話。
“我們的確很喜歡姬子大人喔。”
“可是我也覺得朝氣十足、個性開朗的菖蒲小姐是個很可愛的女生呢。”
“我啊，可是從菖蒲小姐轉學進來的時候就一直在找機會呢。”
“我也是啊。”
“我也跟你一樣啊。”
被女生們包圍住的菖蒲慌張地掙紮。
“就算你們突然這麼說，我也不能怎樣啊。呐，姬子，救救我啦——”
“唉呀，你在客氣什麼啊，你應該坦率地接受他人的好意啊。就學院府的副府長而言，受到大家的仰慕可是一件好事喔。”
姬子還是一臉柔和的笑容。樹裏亞則是一臉恍惚，整個人都快失了神。
這樣的低語傳進菖蒲耳裏。
“我好羨慕樹裏亞小姐喔……她居然跟姬子大人靠那麼近。”
“就是啊，她太狡猾了。”
“姬子小姐她的心胸真是寬廣呢。一直以來，樹裏亞小姐對姬子小姐所說的話總是那麼苛薄啊。”
“我們也貼到姬子小姐身上吧。”
“嗯，可是，我還是……”
這些女生最喜歡的還是姬子吧。不過她們卻忸忸怩怩地猶豫不前。不知道姬子她有沒有聽到這些人所說的話，她和樹裏亞貼得愈來愈緊。
（……好像有些怪怪的。）
在女生的包圍之下，菖蒲突然有了這樣的感覺。
隻是，這個時候的菖蒲還不知道是什麼事怪怪的。
那一天放學之後。
“不過才一天而已，學院的氣氛就有了這麼大的轉變啊。”
愛爾莎發出不可置信的聲音。
從學院府室的窗子看出去，可以看到操場上在忙社團活動的學生，還有放學後要回到宿舍的學生。
就如愛爾莎所說的，光是今天一天，學校裏的氣氛就變得開朗又悠閑的感覺。這大概不是因為夏天愈來愈接近了吧。這是姬子所帶來的夏天——姬子的夏天。
準備著茶水的由麻也高興地開了口說道：
“國中部對姬子大人也是讚不絕口呢。還有人說，早知道可以這樣的話，姬子大人能早點當上學院府長就好了。”
“可是國中部也有國中部的學院府吧。你們可以按照高中部的標準做事嗎？”
對於菖蒲的質疑，杏奈這麼回答：
“國中部的學院府決定要全麵配合姬子大人的政策。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國中部的人也吃不到飯後的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