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看看她,敬畏道:“好像是……好像又沒有。”
“咣當!”手中的搪瓷茶碗被直接扔在了一旁的茶桌上,管家眼皮一跳,趕緊把頭放的更低。
王氏豐潤的身子,騰地從太師椅上站起來,一改剛才當家主母的穩重,指著管家秒變潑婦罵道:“人走沒走都不知道,我怎麼養了你們這樣一群廢物!”說完,又走到花廳大門口,雙手插著腰對著外麵惡狠狠的咒罵:“有生沒養的小妮子,居然還有臉回來,真以為二房是沒人了麼!也不想想自己那爹造的是什麼孽,是我早死外麵了,居然還有臉回來!我呸!”
王氏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管家深知她的脾氣不敢惹怒,垂首附和道:“夫人所言極是,但老爺之前是吩咐了的,說若是來了,還是……”
他話還沒說完,王氏又啐了聲道:“還是什麼還是,老爺夜值去了,他能知道人來了沒有?”
一開始站在她身旁的那個丫鬟匆匆上前來,扶著氣呼呼的王氏跟著附和道:“對啊,老爺也沒說一定要讓人進來,隻是說如果來了,反正我們也沒看到,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她是王氏身邊跟了多年的丫鬟,說話自然得王氏喜歡。
管家垂著頭不敢再多說,但下一秒,前頭就傳來了幾聲哇哇的慘叫,接著一個人影直接飛過影壁落在花廳前方的院中,而他手上,還抓著看門的門童。
囂張的王氏,也因這一幕嚇得花容失色,連聲道:“誰?!是誰??”
管家和她身旁的丫鬟也被嚇得不輕,隨後管家反應過來莫不是來賊了?便又竄出門大聲呼叫起來:“來人!來人啊!抓賊了,抓賊啊!”家裏養的家丁聽到這聲音,紛紛從前後院內跑出來,將陵遲圍住。
門童被扔在地上,陵遲蹙眉看了眼那些家丁,默不作聲。
與此同時,前院的入口也傳來了傅灼灼清冷的聲音。
“這京城的奴才真是越來越難管教了,居然知而不報,還敢謊稱是嬸嬸的意思,簡直大膽!”傅灼灼領著琉璃她們走進來,到院中看到陵遲被人圍住,又蹙眉道:“大膽狗奴才,居然敢造反,陵遲,把他們統統拿下!”
“是!”陵遲冷聲應下,那些圍著他的家丁也沒看清楚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隻是見人突然就從包圍圈裏消失,然後一閃本來圍成了圈的人,就紛紛倒下了。
麵對眼前發生的一切,王氏等人都來不及反應,直到傅灼灼他們已經走到院子中央,王氏才尖著嗓音喊起來:“殺,殺人了!殺人了啊!!!”喊著,腳下倉惶往後躲,倉促間還踩到了自己的後裙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摔的齜牙咧嘴。
“夫人!夫人!”丫鬟慌張去扶她,可是因王氏本來體格就高,現在又豐滿,著實拖拽了半天也沒把她拉起來。
站在院中的傅灼灼將這一幕看在眼裏,她這做法還不是因為王氏不讓她進門,讓她不得不找了個理由闖進來。
現在看到王氏被嚇倒的模樣,她不動聲色的勾了下嘴角,接著又故作驚訝,演戲演全套道:“啊,殺人了?誰殺人了?誰?!”她誇張的質問左右琉璃等人。
麵對她的演技,琉璃心下憋笑,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了聲調道:“主子,他們怕是誤會了,這人都還沒死呢!”
“哎呀,是這樣啊……”傅灼灼故作恍然,拖長了尾音又看向亂做一團的花廳。
王氏還跌坐在地上,但也不聾,自然是聽到了。
再看院中站著的少女,即使慌張這會兒也翻過來了,這哪裏是什麼賊,根本就是她剛剛還在咒罵的侄女,傅瑩!
想明白這點,王氏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地上跳了起來,怒目圓瞪指著傅灼灼就要開罵。
不料傅灼灼又搶先了她道:“咦,你是什麼人?敢在我傅家撒野,來人給我拿下!”
“是!”陵遲又是應聲,腳下生風的朝王氏衝了去。
這一架勢可把王氏又嚇得不輕,罵人的話立即吞了回去,身子還急忙往丫鬟身後躲。
還是管家冷靜些,見狀趕緊攔住道;“住,住手!這是我們夫人!夫人!”
“什麼?那是二嬸?!”院中傅灼灼跟著驚呼叫道。
當然,她早猜到了那是王氏,不過是借著多年不見的由頭,借機整她一番罷了。
陵遲到花廳前頭停住腳步,傅灼灼趕緊領著人走上來,到了花廳門口,憑著屋內的燭光,幾人倒是都看清了臉麵。
傅灼灼在原主的記憶中見過王氏,不過那時候的王氏還做著二房夫人,雖說因出身關係,脾氣向來潑辣,為人市儈,但好歹樣貌還算美豔,身材也保持的尚可。
但才兩三年不見,再看眼前的王氏,穿金戴銀、身材豐滿到開始橫向發展,一張臉上還畫著厚厚的白麵仕女妝,經過剛才那一番,發髻歪了,衣服皺了,連厚厚的妝也因出汗開始花了。
別說還有什麼美豔,簡直就是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