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本著是傅王權叫傅灼灼來吃飯,但現在這模樣,仿佛他們才是客,氣氛要多怪異就有多怪異。甚至傅王權還想到了那日傅灼灼的要求,讓他們搬離祖宅,而這不就是一種心照不宣麼?
傅王權的臉色一沉再沉,眼看著要爆發了,一旁傅妙蓮趕緊暗暗踢了他一腳,才讓他收住了心中怒意,對傅灼灼再擠出笑來道:“表侄女,你回來這麼久,我們都沒好好招待過你,是表伯伯不對,這會兒我便自罰一杯,先幹為敬!”
說罷,他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傅灼灼看著他笑而不語,沒接話,也沒喝酒,不知在想什麼。
傅妙蓮見此,也道:“之前與嫡小姐有不少誤會,妙蓮這會也自罰一杯,求嫡小姐大人有大量。”說完,她也是撩開白紗的一角,幹了一杯。
那洪氏看看自己丈夫,再看看更像女主人的傅妙蓮,也趕緊端起酒杯道:“表侄女,嬸嬸也陪你喝一杯,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氣啊!”然後呲溜了一口,眯起眉頭來。
最後到了傅天磊,雖然剛剛認出了傅灼灼就是上次白雪裳院中;那個壞了他好事的小子,心裏有些不爽。可想到之前父親千叮嚀萬囑咐的話,他還是忍了那怒意,也端起酒杯道:“表妹,表哥也敬你!”
看著他們一杯一句,一唱一和一團和氣的樣子,傅灼灼還是保持著那似笑非笑的笑容,既不接話,也不接酒。
傅王權見狀,又拿起筷子,指著桌上菜品道:“表侄女,這水晶肘子,還有這芙蓉糕,可是你小時候愛吃的吧?來來別客氣,嚐嚐我們府上的廚子做的,和你在京城的廚子做的是不是一模一樣!”
傅灼灼依他所言看了看那肘子和糕點,“做的是不錯,想來味道也是極好的。”
傅王權一聽,忙道:“那是,那你就……”
“不過麼……”接著打斷傅王權的話,傅灼灼重新看向他:“表伯伯怕是記錯了吧,愛吃水晶肘子和芙蓉糕的人,應該是二叔家的傅錦錦才對,我可向來不吃這種甜膩的東西啊!”
肘子和芙蓉糕,原主確實是不喜歡的,倒是二叔的女兒,從小就喜歡吃這種甜膩的食物。
“……”傅王權一噎,臉上本來就僵硬的笑容更加僵硬了,活生生跟畫上去似地。
“而且,表伯伯好話也說了,酒也喝了,差不多也該說主題了吧?”傅灼灼再掠過他們一眼,保持著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道。
傅王權臉上的笑容慢慢散了下去,放下手裏的筷子,他陰鷙的看著傅灼灼,“既然表侄女已經明白了,那我也不拐彎抹角的了。都是一家人,做事都得留情麵,之前是有誤會咱就先不說了,但現在誤會都解開了,表侄女是不是也該為大家考慮考慮了?”
“哦?怎麼考慮?”傅灼灼好奇的挑挑眉。
傅王權凝視她一眼,果然是開門見山道:“都是傅家人,那招牌的事便到此結束,明日你就讓人送過來。還有你與錢多商會的關係,雖然之前你私自賣藥是不對,可日後你要是願意以傅家藥堂的名義跟錢多商會合作,再把你那些神藥的配方交給藥堂管理,那我們也可以既往不咎,全當你還小不懂事,日後傅川表弟問起來,我也會幫你美言幾句,你看怎麼樣?”
“噗!哈哈哈!”傅灼灼突然放聲大笑。
笑的傅王權一家莫名其妙,傅天磊忍不住更是一掌拍在桌子上道:“笑什麼笑,你瘋啦笑!”
“瘋?”傅灼灼緩緩止住笑容,而後笑意一收,臉上瞬間充滿冷冽道:“該瘋了的人,是你們吧!想讓我還招牌?還想借我的關係和錢多商會交好,又想讓我交出神藥配方?表伯伯,你這想的可真是一石三鳥的好計策啊!難道忘了,我那日是怎麼和你說的嗎?”
“你的意思是,你不答應?”
傅王權的聲色冰冷道。
傅妙蓮也站起身來道:“嫡小姐,事已至此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接受爹爹的提議比較好,都是傅家人,我們也不想弄的太難看!”
“既然知道是傅家人的事,傅妙蓮小姐又插什麼嘴?掛個傅姓,難道真以為自己就是傅家人了?”傅灼灼冷冷瞥她一眼,毫不留情的說道。
傅妙蓮又被氣的渾身一抖,隔著白紗咬牙切齒瞪著她:“你……!”
“少說廢話,今天這事你答應還是不答應?”傅王權也站了起來。
“如果我不答應呢?”傅灼灼冷冷望著他。
“不答應……那也得答應!”隨傅王權一拍桌子,幾個暗衛刷地從裏外冒了出來,將傅灼灼他們三人全部圍住。
琉璃和魏影都擺出了防衛的姿勢,將傅灼灼護在中央。
而傅灼灼卻依舊是那番笑不達意的表情,緩緩站起來。她朱唇微啟剛要開口,王管家忽然跑進偏廳,隔著那些暗衛著急的對著傅王權道:“老爺,老爺!離王爺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