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尚未入朝為官,自然不可稱臣子。”白宮寧淡笑道。
淳於曦秀眉一挑,淡道:“既然如此,談正事的時候,你我尊卑有別,還是需要注意的。”
“草民領命。”白宮寧淡漠的說道。
淳於曦揮了揮手,示意白宮寧去將那老婆婆的事情解決,她則是帶著那個老婆婆先返回鄉裏,隻是白宮寧先行一步,老婆婆得知淳於曦要幫助她和她的孩子,感動得熱淚盈眶,但是卻有提醒道:“姑娘,我知道你們江湖人喜歡行俠仗義,但是那惡霸畢竟是一個官,俗話說得好……”
淳於曦沒有等她把話說完,便說道:“您不需要擔心此時,記得那個長得很好看的男子嗎?他家在洛朝勢力特別大,不怕的。”
老婆婆了然,難怪這對年輕男女的氣質與其他人有所不同,她感歎道:“原來如此,姑娘你和那位公子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們願意幫我這老婆子,老婆子已經很是感謝,這對同心環乃是我家祖傳之物,最適合相愛之人。”
淳於曦大眼四處瞟了瞟,接過同心環,眼中滿是喜愛之一,並非是因為這同心環有多貴重,而是它的寓意,淳於曦愛不釋手,最後還是還給了老婆婆,溫和的說道:“婆婆,我們做過調查,這對同心環如此珍貴,我不能奪人所愛,況且兩人若真是同心,又何須外物相寓。”
老婆婆料想這兩人身份之尊貴,怕是瞧不上這同心環,倒也不見怪,況且她也是真舍不得,自己那早早去了的兒媳婦,也就可當作她下去的開路之物了,老人家對於自己的兒媳婦確實是十分喜歡的,賢良淑德,可惜了遇到了這麼個惡霸,“我看姑娘和那公子之間,卻是有未曾戳破的薄紗,要我這老家夥說啊,這夫妻二人,一輩子都是吵吵鬧鬧,床頭吵架床尾和,鬥來鬥去的倒是有意思,就怕有個人會認真。”
那位年輕公子自然不是一個喜愛開玩笑的人,淳於曦自然也是清楚,可惜兩人之間有著太多的故事了,如果哪天白宮寧可以想起來前世的事情,他一定會很喜歡現在這樣的,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想起。
淳於曦一邊懼怕著,又一邊期待著,矛盾的心理有著惶恐,也有著美好的願望。
可是這個時代又與曾經不同,比之於以前,其實她是更加恐懼的,因為她害怕自己的心再次被他千刀萬剮,害怕付出得不到回報,害怕他們之間是不停的錯過,與其如此,不如留下一些美好的回憶,然後再作陌路人,就算是他想不起來,自己以後也有可以回憶的關於他的記憶。
“我知道的,我先送你去客棧住下,其他的事情你就不需要管了。”淳於曦溫和的說道。
老婆婆點點頭,和淳於曦手挽手一起回客棧,在客棧門口,站著一個一身藍色長衫的青年,他相貌英俊卻又略顯陰柔,眉如遠山,眸若江湖。
但他身材高大,卻反而讓人覺得更加英武,皮膚白皙而滑嫩,尋常女子見了也要心生嫉妒,是典型的北人南相。
他最為讓人記憶深刻的便是其眉心一點朱砂痣,將他這樣氣質本就如謫仙之人,點綴得更像是天上貴公子。
所以在北莽對於他有這樣一句評價:子桑貴公子,羞煞謫仙人。
為此而將被洛朝稱為謫仙的白宮寧壓下一頭。
淳於曦自然認識這個在自己幼年記憶裏,便難以忘記的人,和白宮寧一樣優秀到常人難以企及的地步,北莽的太子爺——子桑陌離。
“我去皇宮找洛朝皇帝陛下求親,他說你已經許配給他人,”子桑陌離的嗓音和白宮寧一樣的溫和而磁性,但是白宮寧的嗓音總有拒人千裏之外的淡漠,而子桑陌離卻是如那神話故事裏的九尾妖狐,最是魅惑,“我想我的公主殿下這樣的個性,怕是不會輕易說要嫁給誰的,要說成親,也是要娶了誰,能夠入了公主殿下的眼的,除了我,恐怕也是有那位三公子了。”
淳於曦嘴角微微揚起,想起了一些幼年時候的往事,她眼簾低垂,此刻似若九天之雲倒垂,而天下四海之水皆立,洛朝唯一的公主,紅衣飄飄,平靜的看著這位來自北莽的太子,“子桑姑娘來此,怕不是為了與本宮說些無聊話的。”
子桑陌離瞥了一眼淳於曦身邊的老婆婆,淳於曦拉著她的手,輕輕搖了搖頭,她怎麼都想不多,她認為是身份尊貴的姑娘,竟然尊貴到如此地步。
子桑陌離看著那老婆婆,他如果想要知道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並不算很難的事情,“天下愛恨離別,此恨最無情啊。”
最無情之恩,便是愛而別離,生而陰陽相隔,思之僅憶,逝者猶如偷生,生者終日墜入痛苦之淵。
淳於曦淡淡的說道:“收起你那套蠱惑人心的言辭,如果你覺得你的鼻梁骨又長得很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