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初之所以會接近葉餘,就是因為葉餘不說話的時候,眉目之間乍一看與自己那高高在上,不染纖塵的師尊太過相似了。
可隨著葉餘與他關係漸漸親近起來,展露出的溫和軟糯的本質越來越多,到了後來甚至還會拈酸吃醋,想方設法黏糊著自己,現在動不動說話還會陰陽怪氣以後,江逐月也就越來越厭惡他了。
如果說師尊是那高山之巔上的皚皚白雪,孤冷弦月,讓人可望而不可及,觸手便是一片冰冷刺骨,讓人不由自主,哪怕被凍傷凍死也心向往之;那葉餘就是一片軟綿綿的雪白棉花,水中之月,雖然乍一看同樣雪白,卻是柔軟的,任人可欺,觸手可得的。
實在廉價。
他絲毫沒有意識到,葉餘的異狀是從他無意間夢囈叫出了‘師尊’開始的。
隻當葉餘這段時間的痛苦糾結,陰陽怪氣,明明身體無虞卻不肯讓自己取血,是在故意引起自己的注意,想要讓自己多陪陪他的手段。
矯情至極!麻煩至極!
“是了,如我這般的微末散修又如何敢窺知仙尊行徑呢?”葉餘自嘲出聲。
江逐月卻好像絲毫未曾察覺出葉餘話裏的譏嘲來,或者說他便是覺察出來了,也懶得去探究葉餘的所思所想,所說的話語背後的含義。
甚至對於葉餘這自貶的話語還頗有些深以為然。
“你什麼時候養了條蛇?”隻他作為葉餘的未來道侶,不好應聲,目光偶然觸及了葉餘手邊熟睡的白蟒,當即轉移話題。
他倒不曾認出這白蟒是自己師尊的化身。
“是我今天到後山采藥時,看它受傷,偶然救下的,你經常不在,你們扶華宗討厭我的人又那麼多,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無所事事得很……”葉餘提起白蟒,眼中當即顯露出了些許笑意,隻看向江逐月的眼神中隱隱透著嘲諷:“我覺得我和它還挺有緣分的。”
江逐月就像是耳朵裝了過濾網一樣,對葉餘在扶華宗遭遇的欺淩充耳不聞,視而不見,佁然不動。
葉餘當即臉上笑嘻嘻,內心媽賣批,對著係統大罵:“渣男!”
遂抱起白蟒想讓江逐月看清自己未來預訂的綠帽:“你看它是不是長得非常漂亮?”
“是長得不錯。”江逐月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透露著一種自骨子裏彌漫出來的高高在上:“不過,卻隻是一凡蛇爾,隻怕難以修煉成精,壽命終歸有時。”
“你救得了它一時,救不了它一世。你即便養著也不過虛費光陰。”
江逐月不屑一顧的指點江山,隻覺得這下界散修就連品味也如此低俗,與自己的師尊實在難以匹敵。
葉餘微微勾唇,笑容微冷:“我並不在意。”
“聽說,你報名參加了此次妙華境的試煉?”江逐月微微蹙眉,懶得與這品味低俗的散修爭辯,開門見山地問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葉餘倒也不曾避諱他:“是。”
“你無需如此。”江逐月聞言,眉當即皺得更深了。
葉餘的性子向來怯懦自卑,又深慕自己,這些年來宗門之中關於葉餘配不上他的各種聲音不絕於耳。
這一回,葉餘報名參加妙華境試煉的消息一出,周遭眾人紛紛猜測,葉餘這必是被誰給刺激的,才會想要參加試煉向天下人證明他配得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