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也一陣驚歎,再度觀賞這位傳聞的‘退怪戰神’!J則心中暗罵:「害我引起注意,臭司雲!」
一般來說,海水或淡水的生物,是無法適應彼此環境的。這怪物也不例外,所以它必須找到海水,以免外界淡水因為滲透壓而不斷滲入它體內。
牛鯊,一種分布廣泛的凶猛鯊魚,包括美洲丶非洲丶澳洲…等的某些河流,都可能見其蹤跡,它們的體內機製能適應淡水,溯河而上甚至可能超過十多公裏,長住數月以上,對進ru河中的人類而言是巨大危險。
羅蘇問:「它想回去……那何以還往北鑽?」
司雲神情看來迷人而又彷如高深莫測的微笑了下,稍抬頭望著西邊遠空,才緩緩的道:「西北風。」他的銀白發絲也跟著被風撩起閃動。
此話一出,所有人腦子都進了五裏霧中,什麼叫西北風呢……?
他看看眾人殷切凝滯的神情,才道:「這裏夏季起不都吹這種季風嗎?也就是西風和西北風。」一個老人道:「我們自然知道這季風,但這和大蛇想家而北上有什麼關係?」司雲再笑:「這西北風自何而來?」
老人眉頭一皺,道:「西北呀!」司雲問:「西和西北,那邊有什麼?」「…不就是海嗎?」
司雲:「對,就是海!海風吹嘯,大蛇聞到氣味而念家鄉。中間是人所住的村落,湖和水澤在村子的外圍,所以它從這鹽湖往北找去,想循著西北風歸海。」
格休驚訝地道:「所以,目擊事件才會一次比一次偏北!?本村外圍多有池沼,目擊先東,而東北,再到昨天的北方碧湖!它是繞村子外圍來北上!為了要往西丶西北!?」司雲點頭:「是,這是我對它越行越北的猜測……」
眾人沉默當中,羅蘇開口問:「那麼聰明的你,要如何請它回家?」
司雲笑道:「我猜,今天應該就能完成,這也是我請大家來的目的。」眾人駭異中,卻見司雲指著天空,道:「不久,會有大水到來,甚至會下大雨…季雨!而河水將暴漲,這位‘貴客’也應該會循這條河溝回家吧。我們什麼都不用作,隻要靜靜的等待丶觀看。」又指著湖道:「我想,這尾貴賓現在應該還在湖中休息著;我想它既不算上夜行動物,晚上應該要回來睡覺吧!」
眾人一聽,倒是起了驚懼之色,有的小孩竟然哭了起來。
司雲忙大聲道:「各位莫驚慌!它不可能上來的,我都已經證明它從海中來了;何況它身軀太龐大笨重,不在水中幾乎無法行動。它若真能上岸,早就上岸了!」他聲調一變,用令人安心的沉穩口氣又道:「可是,它從來沒有,不是嗎?…另外…它遊泳的方式已經說明,它不會是一般我們所認知的蛇類了…蛇類身體是左右擺動的,就連海蛇也不例外,但這條水怪卻是上下起伏遊動。即使水怪身體型態與蛇類極為相似,本質的某些不同終究無法改變,比方無足蛇蜥雖也沒有腳丶但卻絕對不是蛇,本質間的種種差異,終必產生分歧。事實上生物的分歧從很早以前就出現了,即使同樣都是蛇,大條的蟒蛇和小型毒蛇的差異也是很大。」不同的物種間,循不同的演化途徑,卻產生出某些類似的型態丶行為丶生存模式等…這就是所謂的‘趨同演化’。
司雲走到幾個哭起來的小孩前麵,柔聲道:「你們害怕它嗎?它雖是怪物,但也是有生命的,也會想回家,也會肚子餓,跟我們一樣。這裏可不是它能生活的地方啊,它隻能活在大海。它會回去的,它隻能回去。」然後又指著J,笑道:「你看,昨天毫發未傷,用踢腿便擊退怪物的戰神叔叔在這,而且他還是下水和打怪物,這次大水怪若真敢上來,一腳就又要被他踢飛了。」有的小孩子聽了倒真不哭反笑起來。
J心中暗啐:「竟然說我是叔叔!難道你就是哥哥?那以後你乾脆也叫我作叔叔吧……」便走向司雲;司雲見他走來,又對眼前的孩子們道:「你們看,戰神叔叔來了。」
J笑笑的手搭他肩,然後把他拖轉身走開兩步,低聲道:「馬的,我什麼時候變叔叔啦!」「嗬嗬,別介意啦!」「哼,我倒是想問問,你怎麼知道待會一定會下雨和出現大水?」
司雲笑:「我就是知道!不過,大雨不敢說百分之百啦,但我肯定大水要來了。」J稍微假意勒了下司雲脖子,道:「快說,你忘了昨天是誰幫你調查的嗎!?」
司雲便紮一下,但這當然是白費工夫的了,於是才道:「好啦!我說……我記憶力一向很好丶簡直不可思議,應該也說…學習能力吧,但也不能那樣說,那比學習能力更強大。我能記得包括事物的細節,並且能將之…應用吧!這樣說也有點籠統。總之,對於已知的東西,我都能加以提煉出來,應用在往後的判斷上…」
J手稍微鬆了:「哦,真神奇呀!」但又一勒,問:「你還是沒回答我…你怎麼確定會有水來!?」
司雲吐了舌頭:「噗,我正要說!我在這大河的較上遊處,活了十幾年,幾乎不自覺便記下這片北方之地的氣候和型態,能隨時預測不久後的天氣轉變。更恐怖的是…當我活的越久丶經曆越多,我的準確率就越高,早就達到百分之百啦!前天我們離開前,我就知道遠東那的洪水快要來了,雖說比往年遲些。最近吹的季風型態,我也感覺季雨將至!隻是,這一帶畢竟離我故鄉有些距離,是以不敢太說準季雨來的確切時間。」
J鬆開了手,驚訝的看著司雲,道:「假如真是這樣,你倒是…倒是…可說是具有某種異能了吧!但好像也不是,這怎麼說…」
司雲看著苦惱的J,笑道:「我想過了,我認為…這是我天生超強的記憶力使然,每當我隻要認真回想,我的全身彷佛回到當時的情境和感受下,不論是聲音丶氣味丶光線等,幾乎都很像是曆曆在目一樣!我想,我是經由追溯過去的經驗和完整的條件,進而推算出將發生的事物。剛剛我說後來預測天氣準至百分之百,更加證明我這種能力是靠累積以前經驗而得。」
J驚奇的望定司雲,道:「這種能力…好可怕呀!明明不是什麼實質的能力,但是…卻更該說是極為驚人的能力了!因為,這簡直是天才呀,你竟然可以算天!」
司雲突然笑了起來問:「難道,你現在才認為我是天才嗎?」「…等水和雨都來了再說。」
過了好一會,湖邊或有些人離開,但也有不少人過來,很多人聽說了擊退怪物的‘戰神J’和層層剝去怪物神秘麵罩的天才美少年;當然更主要是為親身見證少年所預言的怪物歸海…。
當中不少人竟是先離開又複返,原來是回去拿雨具!甚至也有些少女是特地來看司雲的…司雲有時會友善的對她們報以微笑,令得她們臉紅起來…
驀然間,司雲望向東邊一會,大聲道:「各位洪水就要來了!很大呀!」眾人雖一陣莫名其妙,但知道此子聰明非凡,可能真有超越常人的預知力。一會漸漸有人聽到微小的隆隆聲,水果真到來!
村人接著見到流入鹽湖的這條水溝,遠遠的有陣白浪殺來;在這些居住於靜水沼地的村人眼中,浪的聲勢非常驚人!水浪直灌入了鹽湖中,衝入後暴起一大片白花,然後讓水麵擴展出一片大白扇;恰好卷出一陣勁風,有的人連傘都折了!河水激增,一時間鹽湖猛烈翻湧,水勢不絕,水位開始滿溢丶擠上湖岸…
不久天上烏陰一陣作響,季雨也降下了!大雨和大水之間,司雲對J笑道:「看,我預言從沒落空過。」
「可是,你以前不是說後來才達百分之百嗎?」司雲笑意更甚:「是,但那時我還沒預言。」
J揚揚眉問:「那你何時開始預言?幾次了?」
司雲的笑臉更甚,道:「嗬嗬,小弟初出茅廬,此乃首次之筆!」「……」
一會,眾人卻見湖中倒沒什麼動靜,便有人問司雲……司雲道:「別急,它多半還沒搞清楚狀況,或者還在觀望情勢……」
又過不久,突然間湖中心附近水波綻開,波中一物隆起,一個黑藍帶綠的蛇怪頭赫然浮現!
驚呼聲此起彼落,現場有的女孩子一陣尖叫…。蛇怪冒出頭頂四五秒,似乎盯著大水來源的流口,就往那條注入鹽湖的溝道遊去,它半個頭在水麵上沉潛,越遊越快;終於它衝到了溝渠口,忽地用力一挺,龐大的水花夾帶巨響濺起,隱約可見其頭頸衝上了那條水道!
J對嘉溫道:「過去看看吧!」嘉溫笑:「正有此意,昨天根本沒能全看清呢!」司雲:「我可什麼都沒看到呢…」
三人快步走向溝渠口,更看清那大大的蛇頭和一截頸部正在起伏蠕動,這條海蟒怪也無暇理會周遭,兀自努力擠上河溝,肥長的軀體上下抽dong往前竄,也濺起不少水花。其實它也不是完全都像蛇,隻因身體很長又沒腳,才會被看成是條蟒蛇。扭動間,它漸漸顯露越來越粗的身軀,顏色也是暗藍的,背上倒有兩條黑黑的直線紋。
村人眼見三個外地客如此靠近…而斯卡和羅蘇相望點頭,也一同前去…漸漸也有其他人上前去觀看三百年都恐不得一見的水怪原貌。
巨蛇不斷爬丶扭丶伸…快半分鍾,才讓整條身體進ru河道。它蛇身竟長達十五公尺左右!最粗段約有八丶九十厘米以上!尾部鈍,不似一般蛇類是尖而細長,末處漸趨扁形。它遊動方式確實不像一般蛇類是橫向的擺尾扭身,而是縱向蠕動起伏。
接著它行進漸漸變快,眾人視線也被揚起的水花給糊了,很快它就遊遠了…
最初的蛇身目擊者剛彥,內心的震撼仍不能平複,癡望著道:「…走了…!」司雲點頭:「走了。」
斯卡半歎氣道:「終於走啦!總覺得…有點可惜,這就是結局…」J打趣問道:「幹嘛?想和它打上一次?」「喲,不!」斯卡的驚叫,引來羅蘇斜盯著‘欲迎還拒’般的他。
村人們也在這磅礴的豪雨和大水中歡呼著大患的離去…
這是一個沒有岩漿的世界…!?
麵對謎一般的信函,司雲的推理再度引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