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江威軍他們一招金蟬脫殼甩掉leon的追蹤開始,林子宣就意識到這件事的棘手。想起貝明娜說李俊生有血液疾病,林子宣的眉頭皺的越發的緊了,眉間深深的溝壑顯露出這個男人頻繁的皺眉次數。
“那邊有沒有新的消息傳出來?”林子宣問道。
“沒有。”保鏢回答,“不過警方和軍方那邊傳來消息說他們的人已經到位,並且會啟用軍方最高級別的定位係統協助我們,隻要我們需要他們會盡力配合。”
“他們是在南家灣發現跟錯了車?”林子宣垂眸思索了片刻,又問道。
“是的,leon哥親眼看著車琛把人質塞進那三輛車,結果到了南家灣發現人不見了,隻下來了幾個司機。”
“他們把大人和小孩兒分開綁的?”
“是的,兩個小孩一個車,兩個大人一人一輛車。”
林子宣電動著的手指一頓,眸色裏閃過寒光,冷聲道,“調出沿路所有能調出來的錄像,讓人盯緊南家灣,特別是那幾輛空車。”
李方傑到達小島已經是五個小時以後的事情,貝明娜看著如同天神般出現在她麵前的威武的男人,年過六十依舊目光如炬,穩健的步伐和不凡的氣勢依稀可見這個男人年輕時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英武模樣。
那一刻貝明娜差點哭了出來,太長時間的孤苦無依讓她此刻如同緊繃的弦,隨時都有崩斷的可能。直升機的巨大轟鳴聲在黑夜裏響徹了整個小島,李方傑吊在繩梯上緩緩落到地麵上,貝明娜連忙從地上站起來,在地上跪坐了幾個小時的貝明娜腿腳發麻,腳下一軟又跌了回去,貝明娜看見李方傑向她走來,焦急的揉了揉腿肚子想要再次站起來,可是失去知覺的腿像不是她的一樣,根本沒辦法借力。
李方傑剛硬的輪廓在黑暗裏看起來剛正不阿,一雙和李俊生極想象的眼睛裏是貝明娜熟悉的平靜,貝明娜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李俊生總能保持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貝明娜坐在地上傻傻的想,原來是遺傳。
這麼想著,貝明娜的鼻頭又開始發酸,貝明娜揉了揉鼻子,第三次嚐試從地上站起來,李方傑不製止也不幫忙,就這樣一言不發的看著貝明娜掙紮著,然後又跌回去。貝明娜急的不得了,她在這裏多浪費一分鍾,那邊的人就更危險一分。貝明娜恨自己的不爭氣,她為什麼這麼不爭氣,還給身邊的人添麻煩?這麼想著,貝明娜的眼睛紅的更厲害了,討厭的淚水遮住了她的視線,她狠狠的眨了兩下強行逼退眼淚。
人總是在精神敏感的時候變得異常脆弱,貝明娜想,她一定不能哭,她要堅強,她要把李俊生他們救回來。
貝明娜第五次嚐試站起來,終於順利站了起來,她晃晃悠悠的站在原地,紅著眼睛啞著聲音對李方傑喊道,“舅舅……”
李方傑不動如山的點點頭,漠然的說道,“走吧。”
然後頭也不回的向繩梯走去,貝明娜跺了跺腳,完全摩挲了兩圈,促進血液循環,然後快步趕過去,李方傑在原地等著貝明娜,然後一手固定住貝明娜的腰,一手攀附著繩梯,聲音裏聽不出著急也聽不出來擔心,“抓緊。”
貝明娜緊緊的抓住李方傑的手臂,從高處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那個和她一樣被留下的保鏢,那個保鏢就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離開。
保鏢按了按耳麥,說道,“夫人被接走,重複,夫人被接走,OVER。”
“讓她走。”那邊的人低沉的聲音華麗如舊。
貝明娜寬大的裙擺在夜色裏看起來就像一隻,飛離黑暗洞穴的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