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林子宣拉著女人的手腕,聲音裏滿是陰霾,“我不準你走。”
“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走。”像是想要確定什麼一樣,林子宣倔強的重複著這句話。在貝明娜沒有注意到的角落,藏著林子宣少年般懵懂的苦戀。
貝明娜頓在原地,身體挺的筆直,這是防備的姿態。她幽幽的說,“林子宣,當初決定要分開的是你一個人,現在決定要在一起了,又是你一個人嗎?”
“你憑什麼認為你可以一個人決定一切?”
這句話像是命運之輪給林子宣下了一個審判,一個終生不複的審判。林子宣僵在原地,腦子裏無限循環貝明娜的這句話。
“你憑什麼認為你可以一個人決定一切?”
“你憑什麼認為你可以一個人決定一切····”
“你憑什麼····”
對啊,他林子宣憑什麼。他在要求貝明娜不能一個人做決定的同時,卻自己獨斷的做了一次又一次。五年前他要離婚,他逼著貝明娜離婚,五年之後,他這是在做什麼?他在逼著貝明娜和好麼?他在幹什麼,他都幹了些什麼!
林子宣如觸電般收回緊握著貝明娜的手,似是受到了驚嚇般的失聲道,“我沒有!”
貝明娜聽著林子宣的話,突然覺得有些可悲。她可悲,林子宣可悲。林子宣把她變得都不像貝明娜了,林子宣又何嚐像著原來的林子宣。他們再不能平和的麵對彼此,他們之間隔著太多太多的東西和太多太多的回憶,讓他們都在無形中把彼此推向越來越遠的彼岸,惶惶不安,彷徨無措。
一個想要挽回,一個拚命推拒。
如果這份感情讓我們都變得不複當年模樣,那麼這段感情不要也罷。是放過你,也是放過我。貝明娜無奈的笑了笑,徑直的離開了這個走廊,自始至終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再見到林子宣是在壽宴開席的時候,那個時候的林子宣已經看起來很平時無二,貝明娜輕輕歎了一口氣暗道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隨後又覺得有些好笑,她似乎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林子宣和貝明娜的位子離得有些遠,如果不是刻意向對方的方向望去的話就不會看到對方。這樣的距離讓貝明娜安心,離得林子宣遠一點她就會正常一點,林子宣對她的影響太大了。
一晚上貝明娜都吃的有些恍惚,注意力沒辦法集中。雲老在席上說了什麼話,身邊的那些人又都說了什麼話,身邊的什麼人對她說了什麼話,她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印象,隻是別人鼓掌她也跟著鼓掌,別人敬酒她也跟著敬酒,別人笑她也跟著笑。沒出什麼差錯,也沒有什麼特別突出的表現。
貝明娜有些頭疼的皺了皺眉,自從和林子宣重逢後她就越來越不正常了。林子宣這幾天的所作所為都在她的腦子裏不斷重播。她會忍不住的想,林子宣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是愛上她了?這當然不可能。難道,林子宣後悔和她離婚了?突然發現她這麼個省事兒媳婦兒難找了,發現她的好了?這個解釋似乎勉強可以行得通。
但是無論是怎麼樣的,他們都沒有可能了。曾經的傷害那麼深那麼真,不提不代表淡忘。貝明娜想起自己當時的絕望,忍不住酸了鼻頭,下意識揉了揉鼻子。
等貝明娜回過神的時候就聽到雲老的那句,“今天我就給我家小雲溪做個主,當著這麼多商界政界的人的麵兒問一句,林小子你敢不敢娶了我家小雲溪?”
雲老的聲音不大,但還是讓整個會場變得鴉雀無聲。貝明娜想,現在如果掉一根針的話,說不定真的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