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村莊兒女各當家(3 / 3)

如晦半張了嘴,伸著一個指頭說不出話來,牛博在一旁插嘴:“他不是不信,是你馬上就要實踐給他看了。”阿哨這才知道“猛回頭”,阿花在他身後,笑得那個邪惡和陰慘慘啊。

阿花濫施私刑的時候,冰和草居然在旁煽風點火兼教唆,這是校園黑勢力的團夥犯罪!

冰一進門就呆了,阿草正伏在桌上哭得一塌糊塗。冰過去扶起她的下巴,看到那張臉真叫一片狼藉,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她要真是圖書館草地裏的一棵草,估計已經被綠化員工拔了。

“怎麼了?”冰驚問不停。

阿草抱住她的腰,頭埋在她身上,哭得更響了,是長歌當哭的那種,嘹亮、高昂,餘音嫋嫋。

一袋煙工夫,阿草才止住,可憐巴巴的抬起頭:“他變心了。”

“牛博,怎麼可能?”秋天就是多事之“秋”,看來草的命就跟秋氣相克,上一次的愛情是這樣,這一次又是這樣。

當然,冰在震驚之餘,還是發現了阿草的臉已經清爽幹淨多了,剛才的眼淚鼻涕都不見了。心裏暗暗為自己新上身的時尚運動套裝默哀了三秒鍾。

“草,你嚎夠了沒有?”原來花也在房裏,從垂著的床簾裏探出半張臉,很是不耐煩:“同學!我並不是沒良心,實在是你太煩人。我都跟你說半小時了,又不是說的西班牙語。你好歹搞清楚狀況,再失戀也不遲。——冰你別理她,你現在說什麼都是說的外語,她聽不懂的。”

冰半天才明白前因後果。牛博白長了那麼大個塊頭,一共也沒幾個運動細胞,從來引體不向上、俯臥不能撐、發球不過界、擲鐵餅砸腳背的。兩天前突然不能正確認識自己,居然私自去踢了一場球,結果半場下來就扭傷了腳踝,當時沒在意,晚飯後就腫成了麵包,下不了床。就這樣暫時成了殘疾人。

這樣的大好機會,草當然要假裝賢妻良母啦,所以餐餐送飯過去,跟探監一樣準時。剛才,準確的說是一小時前,草照常去探監,半路上接到牛博的一個短信:“今天不要過來了,我”,顯見得沒打完就胡亂發了。草隻當他是開玩笑,毫無思想準備地繼續深入,結果很不幸地看到一個穿紅著綠的背影,坐在床頭給牛博喂東西吃!

花唾棄她:“還真看不出牛博是這種人。不過你也有點出息好不好,你看你老公冰兒,人家還是跟申申如君演對手戲呢,她失戀時有什麼事?沒事!吃嘛嘛香,睡得跟木乃伊似的。”結果招致還沒睡著的木乃伊的抗議,“喂!”

“這怎麼能比?甩和被甩當然不一樣,不是一個性質的問題。”草居然自暴自棄至此,阿花夫複何言?

有了失戀做借口,草更加倍發揮特別能吃東西、特別能睡覺的大學精神,愣是兩天沒下床。冰私下裏不明白,說真是邪了門了,草上一次失戀導致減肥,這一次失戀卻發胖了。花的理解是,吃東西是可以撐死人的,所以她這是慢性自殺。

“這樣自殺是夠慢的。”冰沉思道,“柏拉圖自殺了80來年才成功。”

草充耳不聞,悶聲不響地堅持“自殺”,直到傍晚電話鈴響。

多年以後,草的“失戀”仍然是701超級經典的保留笑話,後來發展為一句新的歇後語:“醜媳婦總要見公婆——背影”,有很長一段時間,草的語言過敏症嚴重,隻要聽到“婆婆”或“背影”二字就追著別人打。

最委屈的還是牛博。“我媽是突然來的,我事先也不知道啊。我還怕你沒有思想準備,特意提醒了你不要過來嘛。”

隻是,千年文明古國的中華還真是很難找這麼可愛得成精怪的俏麗婆婆。

當然,過敏也好,委屈也罷,小兩口還是巨有收獲的,草順利通過了婆家的產品質量鑒定,形勢一片大好,前途一片光明。為此,草和牛博在墮落老街大宴賓客,接著花哨回禮,前程茫茫心慌慌的莘莘學子們,就這樣在墮落老街偷得浮生夜夜閑,暮去朝來顏色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