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電視台囉。”我說著橫了他一眼,他明白了,歪著嘴直樂。
“還有溜冰俱樂部。我剛買了冰鞋。”我說著興奮起來,膝蓋現在還疼呢,就是前兩天摔的。
申如很吃驚,繼而不以為然的直搖頭:“你應該參加藝協、記協什麼的,是你的專長嘛。早就聽說你琴彈得很好,演出過的。再說大社的錢多,跟外麵聯係也多,運氣好還能出國演出交流呢。”
“可我一點也不喜歡鋼琴啊!”我大叫。
申如咂咂舌:“你看你,教你怎麼不聽呢?大學的社團有消費型和投資型兩種,消費型的就是由著性子玩,玩完就完,什麼都沒有,投資型的對未來的人生還有幫助。比如同樣是玩,舞協也比冰部好,在舞協學了國標,以後社交場合還用的上。溜冰能做什麼?到超市去傳信?”
我自我解嘲:“嗨!我就是目光短淺嘛,隻要自己喜歡,玩得開心過癮就好,沒想那麼多。”在申如氣質不凡的房間裏,我有點拘謹,又有點親切。
“那可不行,”他正色教訓我,“這樣沒肝沒肺的,以後怎麼發展?”
我被他一句話說得不好意思了,飛眼撇嘴的做怪相。申申如君的舉止間總是一幅勝券在握、老練成熟的樣子,很社會化、也很自信,所以氣定神閑,映襯得我越發的嫩,越發的學生氣。這就是新鮮生和老生的區別吧。
正聊著,申阿姨在外麵叫:“阿如,遠冰呢?”
倆人應聲出來,申阿姨已經換了套裝,挎著坤包,正在門口換鞋。見了遠冰飛快的說:“真是對不起啊遠冰廳裏臨時有事我得馬上過去車都等在下麵了要晚些回來今天就讓申如陪你吧晚上吃什麼我已經跟小李交代了阿如我走了你招呼好客——人。”
最後一個“客”字是在門外說的,拖了很長的音,最後一個“人”字估計是在電梯裏說的,嘎然而止。
遠冰追到門外道別,已經人麵不知何處去,電梯的紅字正往下跳,遠冰不好意思了:“你爸媽都那麼忙,我來是不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申如不屑的冷冷道:“別理他們。他們總這樣,你慢慢就習慣了。他們走了正好,不如我們出去吃飯吧。——小李,你別忙了,弄點東西自己吃就行了。——你把外套加上,可能有點涼。——走吧。”
去哪裏吃?吃什麼?
遠冰乖乖的進屋去取衣服。她第一次接觸這樣的男生,他完全不用征求你的意見,就安排好一切,而且體貼周到、恰如其分,你隻要聽話跟從就夠了。多省心!他還能在人生道路上指點你,這是不是就是女生有所依靠的幸福感?
又是winterlesshotel,這一次是在頂層的旋轉餐廳。
這是一家相當正式的西餐廳,一聽申如點的菜名就知道:五分熟的牛排、傳統洋蔥湯、法式鋦蝸牛、拿破侖鮮貝魚子汁、鵝肝配酥皮麵包,配紅酒,甜點要了果汁冰糕,水果是木瓜和鱷梨。
比食物更重要的是氛圍。低沉悠長的薩克斯和低音單簧管、裝飾性的大理石壁爐、熠熠發光的大型水晶燈、亮得耀眼的銀質餐具、插得很精致優雅的一點點鮮花。穿著紅衣製服的英俊侍者托著盤子穿梭如飛,一路散下意大利點心的甜香。窗外,整個東市和海麵輪番地盡收眼底。
申如確定了點的酒,悠閑的靠在椅背上,看漂亮的女侍應生開酒時,遠冰很沒出息的眼花繚亂、應接不暇,歎到:“這樣吃飯才真是享受啊。”
申如優雅地試酒。“你喜歡就好。”
上前菜的時候,遠冰還在興奮地東張西望。餐廳中央的木質台上有架白色的三角鋼琴,富貴高傲得像個公主。冰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輕歎道:“好漂亮啊。”
申如唇間含笑:“你剛才還說你一點也不喜歡鋼琴。”
“我是說不喜歡練琴彈琴嘛,欣賞鋼琴我還是蠻喜歡的。”
申如想了想,伸出一個指頭招呼侍應生過來,低聲說了句什麼,侍應生點點頭走了。一會兒,整個餐廳的音樂都靜了下來,好象被抽掉了一部分空氣。如餐的紳士淑女們一時有點錯愕的抬起頭來。申如微微一笑,拉了冰的手:
“跟我來。”
他把她引向鋼琴,按坐在琴凳上:
“彈一曲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