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值。
陳景煥因為長相英俊又是近些年來最出名的亞裔設計師,全球各地關注時尚走秀的小女生都知道他,雖然肯定不像明星那樣被盯得死死的,但是勝在知名度高,哪怕是單拎著喬伊斯品牌繼承人的頭銜,也足夠為新聞提供噱頭了。
沒有人在意喬伊斯首席設計師的繆斯是男是女,畢竟在藝術世界裏,大部分人都默認了每個藝術家的不同偏好。但是,他們在意陳景煥這個風雲人物的伴侶是男是女、究竟是誰……在這個問題上,人的八卦心總是無限的,在無論哪個圈子都一樣。
但是,畢竟是在秀場這種場合,就算是好奇,記者們也隻能憋著等一會再問。好在之後還有個時尚晚宴,不知道陳景煥會不會帶著這個男孩一起參加。
好在記者們的願望沒有落空。
當易澄挽著陳景煥的手走進宴會大廳的時候,他仍舊沒有回過神來。他現在正在和這個他一生最敬仰的男人並肩而行,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們投來。
易澄素來不喜歡人們對他過多關注,這會讓他感到焦躁不安,可是,現在他的身邊站著陳景煥,這種焦躁莫名就消失了。甚至,還從心底升出了一點愉悅和驕傲,唇邊不由自主地就露出了一個笑容。
宴會裏不讓拍照,暗中觀察的記者們表示十分心塞。
陳景煥卻皺了皺眉,湊到易澄的耳朵邊:“回去再笑。”
“嗯?”易澄沒反應過來。
“對著我笑就行了。”言下之意,不想讓別人看見。
這人還真是矛盾,明明自己帶他出來宣示主權,又不想要他吸引別人的注意,還真是……易澄咧著嘴笑得更歡了。
易澄發誓,這是他人生二十幾年裏經曆過最好的時光,像是要將曾經走過的灰暗一齊填滿顏色,就像是……在做夢一樣。一整晚,他都覺得很不真實,他聽見有人沒按捺住好奇,委婉詢問兩個人的關係。
“實際上,這場秀就是送給他的。”陳景煥捏了捏易澄的手心,軟軟的,像是貓咪的爪墊,“繆斯與玫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說這場秀的名字,還是在回答那人的問題。
對麵的人沒好意思多問,隻能點了點頭對著陳景煥說了聲祝賀。也不知道是在祝賀喬伊斯春秋的成功,還是在祝賀陳景煥找到了愛人——這個世界總是這樣,一切都不是非黑即白,就像我們長大之後,就不會再簡簡單單將一個人貼上好人或壞人的標簽。
愛,也是同理。
他可以是純潔神聖的繆斯,也可以是綻放於旖旎中的欲望之花;他可以將他視為信仰,也可以將他視為籠中的寶藏。
一切都是混沌的,因為混沌,所以美麗。
喬伊斯春秋發布會過去的第二天,整個時尚圈都被這場秀震驚,無數個評論家連夜撰寫了稿件,表達對於這次秀場的喜愛,而無數的邀請函也都被郵寄到了喬伊斯總部,等待著被陳景煥選中,應邀參與他們的采訪。
助理先生對著桌子上堆著的文件感到發愁。
好多東西都在等待著處理,但陳景煥卻壓根沒有飛回國內的打算。行吧,他作為陳景煥這麼多年來的助理,也大概知道某些人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但是,這麼一大堆的邀請函要怎麼辦啊!
怎麼辦?
陳景煥壓根沒空思考這些。
易澄也不知道陳景煥究竟是怎麼和家裏說的,總之,他就在清朗的某一天被陳景煥從床上撈起來換上了禮服。
車程顛簸,他們的目的地在一處玫瑰莊園。
盛放的玫瑰如同烈日下灼燒的火焰,肆無忌憚地生長、綻放。天空幾朵雲飄過,陽光被樹影切得細碎,落在易澄的發絲上,猶如天使不小心落入人間的羽毛。
“喜歡嗎?”
“嗯。”
“喜歡我嗎?”
“嗯。”易澄依舊點頭。
隨後兩個人就撲倒在玫瑰花田中央的草坪上接吻,他們吻了很久,他們吻得漫無目的,直到分開的時候,易澄已經近乎缺氧。陳景煥趁著他喘氣的功夫,不由分說拉過他的手……
是一枚嶄新的戒指。
戒指是用鉑金雕成的一朵鏤空玫瑰,花心的部分有一個小鑽石嵌在中央,秀氣,但不女氣,和陳景煥一直以來的設計風格都很相像。
易澄驚訝地看了一眼,沒想到男人究竟是什麼時候背著他做的,再一低頭就發現陳景煥本人的手上也戴著一隻。
了然地笑起來,易澄湊到陳景煥的耳邊,小聲問道:“鑽石下麵有定位嗎?”
陳景煥刮了一下他的鼻尖:“這回你自己猜吧。”
這是非常好的一天,雲被風吹走了,陽光毫無遮攔照在大地上,陳景煥向往常一樣不許易澄在外麵待太久,催著他進屋去。
真的是。
易澄托著腮幫子對著窗戶發呆,這種日子應該還會有很久,久到那張曾束著他的蛛網也變成搖籃,直到時光的盡頭,信徒與神皆成塵埃。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