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眼裏早有一絲瘋狂之色。
“怕是這女人,怕我成為你帝業上的孽障。”楚恒的眼神很冷,“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楚景離呐!”
太子眼中逐漸變得灼熱,“你何德何能!”
從小的時候,父皇表麵上最寵的是他太子,可是究根結底疼的卻是楚景離。
長大後,將兵權交於楚景離,人人都說皇帝對三子不好,讓他親征戰場。
可是也隻有這樣,他才能毫無顧忌的成為儲君不是嗎?
他楚恒堂堂的東宮太子,就徒有個太子之名罷了。
他也能帶兵打仗,可是父皇根本就不給他這個機會。
所以他恨透了楚景離,早就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
恨不得殺掉解恨。
十二年前,那場追殺,便是他和母後所謀劃的。
本來楚景離都要死了,可是誰知道楚景離卻被慕秋燕給救了。
“真是個可憐的女人。”太子冷笑,“更可憐的是你,你那葉笡,可是句句為謊!”
楚景離愛錯了人,也恨錯了人,太子心中終於覺得痛快了。
楚景離渾身肅殺的走了過來,捏住太子的下顎。
聲音逼仄,“當我不清楚你與她之間的勾當?!”
太子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包括幾次與葉笡相見,他都是知道的。
可是他不怕太子。
他本以為,葉笡是當年那人,救他一命,便由著她去了。
可是現在才知道,葉笡說的全是假的。
而他對慕秋燕做的事情,件件誅心。
太子被帶回了郾城。
關押進了大理寺。
楚景離不讓人碰破廟的灰燼,親手從灰燼中扒出了慕秋燕的焦骨。
一同帶回了郾城。
同年,楚景離的皇陵開始修建。
大約半月有餘,太子因為謀反的重罪被誅殺。
而從慕秋燕那裏得來的帝璽,被楚景離燒毀。
那天晚上,楚景離做了夢。
夢見十二年前,被太子和皇後的死士追殺。
身邊的將士被殺盡,一同去的同年齡的右相之子為了護他而死。
他帶著滿身的傷,最後滾下了山去。
夢中,他睜開眼睛,看到的不是一片黑。
而是帶著麵紗,笑意嬌俏的年少慕秋燕。
楚景離用盡力氣的伸出手去,最後觸到的卻是一片霧。
他看到,自己的左手手腕血流不止,手腕的傷,是第一次戰僂渠而傷的。
自那之後他便再也用不好弓了。
那日搶彩頭,他是恨極了慕秋燕,卻也是真的誤傷了她。
睜開眼睛的時候,殿內有些黑,隻有幾盞燭在燃著。
“喜公公。”
他緩緩出聲,喜公公便從外麵推開門走了進來。
吱呀一聲,晃動了燭光。
“皇上。”喜公公跪下。
楚景離抬手,手心壓在眉心上。
“殿內的燭都點了。”
喜公公應聲,不知為何,皇上近些日子中是夜半而醒,叫他來點燈。
如同往常一樣等喜公公退出去後。
楚景離走向偏殿,走向一具檀香木的棺材。
他就那麼站著,定定的看著。
這裏麵,沉睡著那個他最對不起的女人。
兩年後,皇陵建好。
慕秋燕被葬進了楚景離的皇陵內。
而朝堂上,大臣們三天兩頭的就上奏本,催皇帝選後選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