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看到楚景離後,鬆開了抓著巫醫袍子領口的手,跪下來。
身後千名將士,齊整整的跪下。
那破廟年久失修,裏麵堆滿了乞丐住的草席子,房頂上覆蓋著雪,裏麵卻給燒了個透。
“她呢?”
楚景離下了馬,肩上落了雪。
巫醫閉著眼睛不肯說話,青山的眼淚都掉下來了。
砸在雪地上,寂靜無聲。
就連廟裏的火光都漸漸的小了下來。
“她呢!”楚景離的眉眼淩厲,手緊握著劍,眼底忽而紅了一片。
“夫人叫我……”青山抬起手,聲音哽咽,“叫我將這個交給你。”
那布上染滿了血,就連青山的手上都是血。
打開後,楚之炎眼神一變,那是……
帝璽……
楚景離握著劍柄的手在抖,他踉蹌著往燒的塌了頂的破廟那邊走去。
“皇上!”
青山拽住楚景離的褲腳。
“這事都怪我,怪我沒看出夫人的異樣。”
他就不該,不該聽信慕秋燕的話,轉頭就走。
楚景離一聲不吭,腳抽開,青山的手一空,就見男人背影肅立,緩緩站在了那破廟前。
巫醫終於睜開了眼睛,放下雙手,緩緩的起身,轉頭看著楚景離。
膝蓋已經跪的僵了,勉強的向著他走去。
青山猛地起身,攔在了巫醫的麵前。
怕他對楚景離不利。
巫醫的手緩緩的伸進懷中,拿出一塊白色的玉佩來。
玉佩上麵掛著個平安符。
“皇上。”巫醫開口,眼中早已沒了神情,“這本是你的東西,如今也算物歸原主了。”
他說完,楚景離緩緩的回過身來。
那目光剛觸碰到那玉佩上,由心底升騰起來的那股撕裂的痛意幾乎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手中的劍哐當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眼中紅了一片,他顫抖著手接過巫醫手中的玉佩。
“我楚景離。”他的聲音顫動,臉色蒼白,“自以為聰明了一世,到頭來卻比誰都蠢。”
他忽然就笑了,笑的悲忸。
這塊玉佩,是十二年前,他被東宮的人追殺時,佩戴在身上的,那上麵的平安福是他的母妃從大孤朝最有名的的高僧那裏求來的,求他一世平安。
而這玉佩,也是他親手送給了照顧他的那個人的。
楚景離笑的眼中蒼涼。
卻聽巫醫緩緩的開口,“送走你後,怕慕武派人追殺你,她答應了替慕家將這帝璽藏於體內,知道她為什麼用那奇怪的東西藥浴以滋養身體嗎?”
巫醫臉上緩緩的奪出笑意來,卻那般的令人覺得難過。
“不過就是為了更好的種蠱,藏璽而已。”
巫醫聽聞,當初楚景離之所以答應娶慕秋燕,也是因為她身上的血,比別人特殊罷了。
“這玉佩是她交與你的?”他緩緩開口。
巫醫搖頭,“那玉佩她日夜的戴在身上,我怕她惦念著你,就將那玉佩摘掉了。”
巫醫當初不知道,楚景離是那大孤朝的三王爺。
他隻知道,這個女孩日後是要做慕家棋子的人。
嫁與的定不能是什麼普通人家。
許真的是孽緣吧。
最後,卻還是他。
厚厚大氅下的男人渾身都在顫,青山站在他的身後,看的比誰都清楚。
被楚景離手下將士押著的太子忽然就笑了起來。
“真是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