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緩緩的撫上楚景離的臉頰，“你果真，連騙都不肯騙我。”
她猛地咳嗽，再嘔出一口黑紅的血來。
“景離啊。”她的眼神飄忽，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朦朧中，她好像看到了穆少城。
那個寵她愛她的穆少城。
葉笡的眼角流出血淚，隨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葉笡死了。
慕秋燕被拖入地牢，已昏迷三日之久，卻依舊未醒。
不知道是誰放出去的風聲，三王府裏的新夫人，在血裏融了毒，害死了王妃。
這風聲傳到了穆娘的耳朵裏。
穆娘近乎昏厥。
忽而想起，她伺候慕秋燕時，每日都要喝的那藥。
想到她越喝藥越難看的臉色時，穆娘疼的心近乎都要碎了。
她雙手緊握成拳，隻身衝進王府。
府裏掛了一片白，葉笡的棺的就停在正堂。
“楚景離，你給我出來！”
青山快步的走出來，臉色凝重的攔住穆娘，穆娘卻像是瘋了一般。
“楚景離呢，叫他出來！”
正堂的門打開，楚景離走了出來，他眼底肅殺之意湧動，眸子裏血色充盈。
穆娘推開青山，衝向楚景離，扯住他的衣襟。
嘶吼出聲，“楚景離，枉我兒當年將你救到山上，枉我兒和她父親反目，枉我兒為你受了那麼大的苦，枉我少城因你而死啊。”
穆娘一張蒼老的臉上掛滿了淚。
她吼完，便沒了力氣，身子跌在了地上。
“那藥是我親手，一口一口喂給她的。”穆娘哭著哭著就笑了，她曾問過慕秋燕，她嫁給楚景離，是否是因為葉笡，是否是要報少城之仇。
可是她隻搖了搖頭。
穆娘悔恨，自己早該知道，當初穆少城死後，那個幾乎瘋了的慕秋燕。
根本就不會放下穆少城的死。
“你怎麼能娶了葉笡呢，哪怕是別人也好啊。”穆娘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住的往下掉。
“說清楚。”楚景離蹲下身來，眼睛都是紅的。
穆娘眼神萋萋，搖頭，“你永遠都不會知道，她為你都做了些什麼。”
她撐著不多的力氣，緩緩的起身。
眼睛看向王府那朱紅的大門，眼神氤氳。
少城啊，娘來了。
隨後，一頭撞上了大門。
死於王府門前。
……
慕秋燕醒來的時候，身體下是柔軟的床榻。
“夫人，你可算醒了，奴婢這就去告訴王爺。”
燕喜說完就跑出去了。
她想起身，卻覺得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楚景離來的很快，帶來了一室的蕭冷。
“慕秋燕，你真狠。”
他沒想到，慕秋燕為了弄死葉笡，會用這麼毒的招數。
從服藥的那一刻起，她就沒想著活。
慕秋燕看到，他的眼中有紅絲，她閉了閉眼。
現在葉笡應該死了，喪期未過，他一定很難受。
如今葉笡已去，他留著她再也無用，大概他會殺了她吧。
“一報還一報。”她用力的坐起來，烏黑的長發披落在消瘦的肩上，“你殺了我吧。”
他骨節捏的泛白，冷冷的看著她。
“楚景離，我可以給葉笡償命。”她抿唇，“可是，葉笡也殺了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