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慕秋燕笑的沒心沒肺。
穆娘卻覺得心裏總是落不下。
……
青山這些日子都有過來送藥。
抹過之後,身上的傷口好了些許。
膩在屋裏,實屬煩悶。
娘在熬藥,慕秋燕自己走到了望亭,站於亭上,看著清湖。
眼神熹微,想著那日,楚景離笑看著葉笡,兩人手執手放天燈的模樣。
她眼睫動了動。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偏頭,入眼的便是一身杏黃色四爪袍的太子楚恒。
“巧了。”太子展顏一笑,“本尋思先送到三弟那裏,既然遇見了就直接送與你吧。”
走到她的身邊,側開身子,揮手,身後的兩個侍衛便抬著個長盒子走了上來。
“上次本王答應你的狐裘。”
“殿下客氣了。”
慕秋燕展唇一笑。
太子幾乎與楚景離身高平齊,眉眼也有三分相似,比起眼神淩厲的楚景離來說,太子看起來更溫和些。
不過,皇子奪嫡,自古殘忍。
東宮太子,能穩居位子,定不是什麼犬馬之輩。
可是堂堂的東宮太子,又如何跟葉笡勾連在了一起呢?
慕秋燕微斂緊眼眸。
“三弟……”楚恒看著慕秋燕,眼神溫和,“待你不好?”
“王爺待我很好。”
太子聞言,看向平瀲的湖麵,微微勾唇。
……
“籲。”楚景離從紅棕色的馬上翻身下來。
青山隨後,下了馬。
提劍,跟在楚景離的身後。
穿過前堂,經由花園,楚景離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
青山抬眸,就見楚景離的目光落在某一處。
循著楚景離的目光望去。
看到了站在一起的太子和新夫人。
青山抿緊了唇,微低頭,便看到楚景離手背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三弟。”
太子先看到了立於亭下的楚景離,慕秋燕偏頭,對上楚景離淩厲的眸光。
楚景離走了過來。
太子笑道:“上次圍獵,答應了要送弟妹一件狐裘做見麵禮的。”
……
王爺和太子大概說了幾句話,太子就先回去了。
“青山,去給王妃送藥。”
楚景離話音一落,青山躬身退後走了。
慕秋燕看了眼,青山的手裏拿著幾個藥包。
她仰起頭,“你傷好了?”
“若是太醫看了,當真要誇你,準頭足。”楚景離冷笑,眸間沒什麼溫度。
慕秋燕默聲,他這是在回擊她上次在帳子裏說過他的話。
她自小學醫,對人體的五髒六腑以及脈絡自然都十分清楚。
“王爺,你信命嗎?”她看著楚景離,說道:“聽聞,域渠十五年,攝政王大興篡逆之風,殺皇帝,戮功臣,欺孤兒寡母,剝人皮,最終因果輪回,落得一個被人剝皮,株命孤兒寡母的下場。
他這般的為葉笡挖人血肉,就不怕遭報應嗎?
“本王向來不信這些。”楚景離眼眸冷厲,一手按住亭欄,一手扣在了她的脖子上。
將她的臉壓向他,低頭,壓眉。
“隻是下次別再讓我看見你與太子在一起,否則……”他眉眼壓低,“下次城門上掛的將是你的腦袋。”
“王爺,要以什麼由頭殺我呢?”她笑,雙手環住他的脖子。
“是誣陷於我,從而昭告天下三王府的新夫人與太子私通?還是……”她垂眼,“你嫌棄這由頭會丟了你的臉麵,要給我栽上什麼莫須有的罪名呢?”
楚景離的眼神愈加的陰沉。
慕秋燕卻沒打算就此停口,“煩請王爺,到時可要一視同仁呐。”
她看到,楚景離沉寂的眸子泛出冷光,隨後,她的胳膊被他從脖子上扯下來。
將她推後,轉身離開。
慕秋燕眼中的笑意褪卻,怕是日後楚景離知道了葉笡背逆於他,他也舍不得對她如何。
……
新派來的丫鬟叫燕喜,細長的臉,身形消瘦。
慕秋燕見過她,之前進鳳閣奉血的時候,這丫頭正給葉笡擦手。
“夫人。”燕喜進了門,手裏捧了個錦盒,“剛去府外買胭脂,門外有人要我將這錦盒交於你。”
她走到慕秋燕麵前,跪下,雙手抬起,將錦盒遞與慕秋燕。
打開,是雄鹿的鹿茸。
錦盒裏有一絲帕,打開,上麵隻繡了一個恒字。
慕秋燕手按眉心,這太子……
……
“王爺,我查過了,並未查到王妃先前與穆少城交好。”
青山奉命去查,葉笡的出身。
“穆少城已經死了,可是死因,查不到。”
楚景離修長的五指按在椅子扶手上,看著青山欲言又止的模樣,冷眸一沉,“說。”
青山跪下,雙手垂於膝蓋,“不知為何,我去睦和村查這件事情的時候,總覺得睦和村的百姓在瞞著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