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或許是她的服裝稀奇,也或許是她神秘的東方氣質出眾,更或許是北美的登徒子真的特別多,總之,這一路從大廳到門口,她已招攬了不少愛慕的眼光及搭訕的名片.
隻可惜她向來比較欣賞東方男子,洋人在她眼中一律是金發高鼻,她實在分不出來有甚麼不同.
因此那些美意與厚愛,砂衣子也隻能敬謝不敏,如果此行有多餘的時間,她寧願好好欣賞這個城市,畢竟這是她第一次踏上美利堅合眾國的土地.
說到舊金山,除了矽穀的科技及赫赫有名的金門大橋外,砂衣子對這裏可說是一無所知,勉強拚湊記憶中的印象,還可以加上個電影中常出現的漁人碼頭,而如果不是為了參加美由紀的訂婚典禮,說真的,她也不會大老遠的跑到這裏來.
渡邊美由紀是砂衣子在女子高校一年級的死黨,美由紀的父親意外升職,被調來舊金山總公司,因此美由紀也跟著轉學,隨家人來到舊金山.
美由紀離開日本後,她們依然保持著密切的聯係,方便的電話和頻繁的信件往來縮短了她們的距離,這份真摯的友誼並沒有因時空的變遷而轉淡,反而因身處異國之中,美由紀將砂衣子視為自己最親密的朋友.
她這次不但威脅砂衣子一定要來參加訂婚典禮,還要砂衣子以日本最具代表性的傳統服飾出席,她在電話裏很驕傲的說,要把她最好的朋友介紹給她未婚夫認識!
因此,砂衣子此刻才會穿著這身盛裝出現在機場裏,因為時間很緊湊,她待會兒就要直赴婚宴現場了.
才一年多沒見,砂衣子實在沒想到美由紀竟然那麼快就找到終身伴侶了,美由紀曾經是那麼羞怯與保守,是美式開放的作風影響了她吧!讓她變得開朗,變得崇尚自由,也變得勇於追求.
雖然她們才十七歲而已,談婚姻似乎早了點,但她仍深深為美由紀感到高興.
應該為他們祝福的不是嗎?在漫長的人生道路上,能找到與自己契合的另一半是很不容易的事,有人終其一生都無法尋到這份難得的緣,美由紀還如此年輕就能比別人看清自己想要的,以及及時抓住幸福的彩翼,這些都值得喝彩.
走出出境大廳,匆匆的車輛、匆匆的人潮,這一切讓城市的步調顯得很緊張,接送巴士、市內巴士及計程車招呼站都聚集了很多人.
砂衣子踏著自如的步伐朝計程車走去,突然,一個迎麵而來的高大男子架住了她的手臂,她驚訝得蹙起了濃眉.這是幹什麼?拍電影?還是當街搶劫?她不相信美國的治安已經壞到這種地步.
“請你放手!”她冷冷的以英語對那名男子說.
“藤真砂衣子小姐?”戴墨鏡的高大男子脫口而出的反倒是標準的日語.
砂衣子一愣,這是甚麼?他鄉遇故知嗎?她挑起眉,縱使“靜川會”在日本極受矚目,她的身份也是人盡皆知,但她不以為自己聲名遠播到這種程度,連舊金山都有人認識她就有點像笑話了.
“你是哪一位?”語氣雖緩和了許多,但眼神依舊是戒備的,自小父親的誡告,她不敢一天或忘.
男子還是緊扣住她的手臂,傲慢地說:“藤真小姐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隻要跟我走就可以,我家主人正在等你.”
“跟你走?”砂衣子莞爾微笑,她緩緩搖頭,“不,我不會跟你走,或許你的主人是很隨便的人,可以隨便叫人跟你走,但是我不隨便,所以請你放手.”
男子壓迫感十足的俯視著她,嘴角上揚,冷笑兩聲,“走或不走,這恐怕由不得你了,藤真小姐.”
在男子一個手勢的示意下,突然有幾名東方麵孔的彪形大漢對砂衣子包圍過來,他們沒幾秒就將她圈在中間,照這種情況看來,旁邊那些目睹一切經過的洋人是不會插手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況且她還是個跟他們膚色截然不同的外國人.
“我得罪了你們的主人了嗎?”砂衣子的聲音低沉,她已經動怒了,“或者我該這樣問,‘靜川會’得罪了你們主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