潯江畔,梟白聽完江邊浣紗大娘的話後立刻變得苦哈哈。
為什麼?
因為她走錯路了,她要去的壇城並不在這個方向。浣紗大娘見梟白苦著臉,笑道,“雖然潯江比不得壇城,可來一趟也不吃虧,今年咱這特產的櫻桃剛下來,像你這樣的小姑娘定是愛吃的,許是緣分,不出十天,鎮裏那棵百年櫻桃樹就能結出二十年一見的血櫻桃了。”
“血櫻桃?”
阿朱已經傳來這裏的生機很充沛的消息,梟白便不急了,繼續在這裏跟浣紗大娘嘮嗑。
“也算是老祖宗那一代的聖物啦”
據言,潯江畔的人是在幾百年前從旁處遷徙來的,在潯江落腳的頭十年裏還相安無事,突然有一天,這裏來了一隻長相似虎又不是虎的龐然大獸,它四處破壞鬧得人心惶惶,之後,從外地來了一個美麗的女子趁著那大獸在櫻桃樹下休息時,以血為封印將大獸封印在了地底。從那時起,那棵櫻桃樹開始結暗紅色的櫻桃,都說是因為女子的大無畏,將櫻桃染上了神聖的色彩,鎮上的人將櫻桃樹枝裁下來種起來,卻沒有一棵結出暗紅色的果實,久而久之,封印大獸的櫻桃樹被附近的人當成護佑他們的聖物,暗紅色的櫻桃被稱為血櫻桃。
“大娘,你不是說血櫻桃二十年一見嘛?可你講的故事裏卻是一年一結果,這又怎麼說?”
先不說傳說是真是假,這血櫻桃單聽名字就能給阿朱好好補補,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若是真的,梟白可以多活幾天,若是假的,也沒什麼損失。
“一開始確實是一年一結果,隻是沒過幾年就不結果了,我們族長想去找設下封印的美麗女子,可那女子結下封印後便離開了,由於害怕大獸再次出現,族長派人費力的尋找女子的下落,後來,雖然女子沒有再來過,可是托人帶來了一封信,信上,女子說是她的封印不牢靠,要每隔二十年重新加固一次,但她並不能每次都出現,所以寫下了加固封印的方法,讓族長挑選適合的女子學習。從那時起這個方法便開始傳承,每一個選中的女子稱為聖女,得到族裏所有人的尊重。”
頓了頓,浣紗大娘頗為驕傲地說道,“想當初我還參加過聖女的選拔呢,想來都是四十年前的事了,當初我才五歲,正是天真可愛的年齡啊。如今都比現任的族長老了,嗬嗬。”
打定要嚐嚐血櫻桃的主意,梟白隨口問道“大娘知道這一屆聖女是誰?”
隻是大娘突然非常幼稚地撇撇嘴,“是現任族長那個小屁孩的女兒,甘怡。”
小屁孩?梟白滿頭黑線,如果根據二十年一任聖女來說,這一屆的聖女甘怡至少也要二十歲吧,她爹也要三四十歲了好不好,看了一眼安靜站在身旁真正年齡隻有十八歲的方秋揚,叫一個三四十歲的大叔小屁孩,比叫秋揚大叔還驚悚好不好?
大概是感受到梟白的想法,大娘嘿嘿一笑。
“我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小時候經常跟在我屁股後頭亂跑。”
所以我叫他小屁孩理所應當。
話雖如此,對兩個外地人這麼詆毀你們族長真的好麼?
隻是這話,梟白沒好意思問出口,大娘淳樸的可愛,讓梟白感覺很是親切。
又打聽了一些風土人情的問題,梟白帶著方秋揚,向潯江畔的小鎮前進。
小鎮是外族遷徙而來,經過百年來的混居,對外族人並不排斥,還相當熱情,這些看浣紗大娘的態度就知道了。一進小鎮,入目間,家家戶戶的小院都種有櫻桃樹,真是櫻熟葉茂的季節,空氣中彌漫著果實香甜的味道,勾得梟白的味蕾不由自主的分泌液體。
吞了吞口水,梟白一手拽住方秋揚的衣袖,“來都來了,要不要去嚐嚐這的土特產?”
水靈靈的雙眼不由自主地眨了眨,就差在腦門上貼上倆字:‘想吃’。
真的是非常想吃,到處都是生機勃發的果樹,對她益處頗多,生命誠可貴啊。
似是意識到什麼,梟白停下腳步,鬆開了抓住方秋揚袖子的手,隻見那白色雲袖上多了一個黑色的爪印,醒目非常。
她好像,似乎,可能,在和浣紗大娘聊天的時候,撥弄撥弄河草,拔了拔蘆葦,然後忘了洗手了!
梟白別開臉打哈哈,“這個”
梟白對方秋揚有些說不明的感覺,這讓她心生警惕。不是因為她膽子小,一個性命隨時都可能丟掉的人還有什麼可怕的呢?警惕,是源於這個守墓人的沉默,所以覺得不可捉摸。
從遇見到現在,他們隻進行了兩次對話,第一次是草原上,方秋揚說要跟著她,對話內容是交換名字;第二次是夜晚的驛站,見證了大叔變少年的神奇,對話內容依舊停留在自我介紹上。這讓梟白很崩潰。
方秋揚基本上不說話,一路上都隻是梟白說,他聽,卻每次她有什麼需要的時候方秋揚總是能拿給她她所需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