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得了消息,進屋後便聽吩咐將門關上了。

屋外的司馬靖跟葉淮秋兩派人,涇渭分明地站在屋子一左一右。

雖然兩人都未曾有過一句話的交鋒,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其中的針鋒相對,就連空氣都好似凝結成了冰,圍繞在兩方人手的周圍。

貌似隻要兩個人一聲令下,就會朝著對方拔劍相向。

吳德跟姑姑交換一個眼神,都看出這其中的不對勁之處。

雖然不知道之前單雲溪究竟跟兩人說了些什麼,但是從單雲溪昏迷之前的模樣來看,就不難得知這件事必定跟她的出身有關。

若單雲溪真是前朝皇後秦夢的孩子,那麼葉淮秋便是前朝皇子,要知道周朝跟大魏之間可是有亡國之恨的。

也不難看出葉淮秋跟司馬靖之間為何會如此了。

“我會帶雲溪回南棠,你不必擔心,孩子生下來我一定會好生照料,視如己出。”

先開口的是葉淮秋,他此話一出,司馬靖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她不會跟你走。”

他會這麼說,亦是憑借對單雲溪這麼多年的理解和深情。他深知,以單雲溪的性子,絕對不會眼看著他們兩人相爭。

相比起究竟誰帶走她,他更擔心的是單雲溪究竟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阻止他們。

葉淮秋微微一笑,他宛如遠山般的眸子好似沉沉的海水。

“或許吧,不過我自有辦法將她帶走。”

說得是胸有成竹,他這般模樣,倒確實讓司馬靖的眉頭皺了起來。

葉淮秋可不是什麼普通人,他能在前朝滅亡之後,又扶持起一個南棠,甚至還攻破了大梁。如此看來,確實不可小覷。

隻可惜,他遇到的對手是司馬靖。

“她是本王的王妃,就不勞君上費心,我自會帶她回大魏。”

葉淮秋唇角微抿,“既是如此,那便看她究竟願意跟誰一起走吧。”

兩人都看向那道緊閉的門,等著單雲溪出來。

片刻後,芸香走了出來。

“還請兩位稍等,王妃想要洗漱一番。”

說完,芸香就去了外麵給單雲溪打水準備洗漱。

葉淮秋不動聲色地別過頭,司馬靖也眸子微沉。

又等上了許久,屋子裏卻都沒有傳來任何動靜,眾人都等得有些焦急了。

“娘娘怎麼還沒出來,不會出什麼事吧?”衛子虞心中很是擔憂,他們放下京城的一切,千裏迢迢地趕到此處,可不是為了這麼幹等著的。

要知道,京城還有虎視眈眈的楚王,皇上也一直忌憚王爺。

他們現在如履薄冰,隻要一步走錯,被人抓住了把柄,等待他們的就是萬劫不複。

眼看天色漸暗,天邊響起漁歌唱晚聲,岸邊的人喚著海上人歸來。

一條條的小船駛向岸邊,循著各自最終停泊的方向。

蓮花村,這麼一處小小的木屋外頭,哪個不是朝堂江湖呼風喚雨的人物,可偏偏這些人,個個都漂泊終生,無處停泊。

哪怕是坐上了一國之主,一國戰神,卻都從未有過一日的內心安寧與停歇。

如今小小木屋,就困住了他們心中最記掛的人。

隻要她一個決定,就能讓人生,也能讓人亡。

可等到天色全都暗了下來,屋子裏麵的人也沒有出來。

衛子虞又往屋子門口看了一眼,仍舊沒有人出來,他又轉頭去尋芸香,芸香卻一直站在水井旁邊,看著遠天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