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雖然十分的荒唐但是大家卻都堅信,我們從庇護所帶來了某種黴運,所以在遭遇了行屍圍城等等事件之後那裏地震了,而幸存下來躲到這裏的我們卻又開始莫名其妙的死亡。
本地人之間傳的有聲有色,在他們的口中眼中我們成為了攜帶詛咒的倒黴人,一旦跟我們靠近到一起一定也會同樣的倒黴。
可笑的是,曾經我們中華泱泱大國無論貧窮還是富有都未曾有過的種族歧視,卻在這個時候突然爆發了出來,直指有著同樣發色同樣膚色的自己人。
而我們自己最恐懼的則還不是來自外界的敵意和仇視,而是在那天之後接下來的近一個星期都不停的有人在死亡和我們一起逃難過來的人。
為什麼隻有本地人沒事?經過這幾天的恐怖沉澱和思考,大家所有的猜疑都不約而同的指向了那個幾乎全城都注射過的號稱可以抵抗病毒的疫苗。
那是唯一能把死亡的那些人聯係起來的最值得相信的因素。
在外界四麵八方的壓力之下,庇護所過來的所有人都開始人人自危。
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情況並沒有任何的改善,每天都有人在死去,數量不多卻每一個死亡的消息都如同炮彈一樣重重的擊中我們脆弱的心理防線。
家裏隻有我和陳默還有倆寶寶和後來才進庇護所的貝貝跟妞妞沒有注射那個藥物。
A隊的人是絕對不允許被注射任何的東西,哪怕是可以抵抗病毒的藥物。
爸媽整日和小陳他們坐在一起愁眉不展。
貝貝和妞妞幫我帶倆寶寶以及給全家人做飯。
但是做出來的飯幾乎沒人動,在麵對這樣毫無辦法的死亡威脅時吃不下飯是正常的。
大家好像在等待死神在隨即挑選獵物,而自己就是獵物之一,躺在案板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餘地。
整個家裏都烏雲蓋頂。
我帶著孩子出門透氣遇到了陳姐,她也是愁眉不展,她那一大家子的情況跟我們差不多。
可能是心情太壓抑我們倆坐在一起都沒什麼心情聊天,相互歎了幾口氣就又起身各自回家去了。
在回家的路上,兒子被路邊不知何時出現的小蝴蝶吸引了,蹬蹬蹬跑過去蹲在路邊看著叮在草上的蝴蝶回頭對著我言語不清的喊著:“麻麻麻麻麻”
一天之中,也隻有單獨跟孩子在一起的時候才能稍稍心理上輕鬆一點。
終於,再這樣的重壓之下,市區中心的高架橋上在同一天跳下來了七個人。
全都是摔的腦漿迸濺當場死亡,他們沒準備給自己留下一絲的活路。
?死去的人解脫了,丟下了身後所有的事。
而活著的人在本就幾乎喘不過氣的重壓中,麵對身處在同樣境地中的人集體自殺就等同本就稀薄的空氣又被擠壓走了大半。
在這樣的狀況下,陳默和吳邪反而輕鬆了下來。
不過也是這樣隨機死亡的事件也不是他們能處理的,還不如交給這裏遍布各地的警察。
庇護所的研究中心在數日後私下給了A隊結果。
這些人的體內的病毒和之前行屍身上所發現的十分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也就是說那些病毒在他們體內重組後爆發,而重組後的病毒是所注射的藥物無法抵抗的,這個重組是隨機的,那些專家博士們也都無法給出具體的計算方法,就算能給出絕對不可能把每個人都拉去研究檢查一圈,那樣大的工作量沒有一個地方能完成。
所以結果和我們推測的基本相同。
隻要是注射了藥物的人還是需要麵對隨機的死亡威脅。
不過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隻要體內的病毒不會重組,那麼這個藥物對當前病毒的抵抗能力仍舊存在,隻要不被病毒重組後的行屍給咬傷,那麼他們就不會被感染。
這其實嚴格上來說並不算什麼好事,那個舉世矚目的藥清不會再有人會去冒著生命危險去注射,而僥幸活下來的人,在麵對行屍的時候也不可能知道對方到底是不是會感染自己的。
事件複雜且可笑了起來。
繞了那麼大一圈,研究了那麼久,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歸根結底那個藥清帶來的最大作用就是將我們逼入了一個尷尬狼狽異常的境地中,那個曾經使整個庇護所為之瘋狂,為之欣喜若狂的藥清竟然成為了最致命的毒藥。
所以......終究我們還是沒能贏過那病毒。
病毒在日複一日,倚著一種無法遵循的方式在改變,那種改變無藥可解。
這個事件A隊,陳默和吳邪,所有的人都沒辦法去解決。
終於,在兩個星期後,庇護所過來的所有人再次被迫進入了類似集中營的難民區。
人數太多沒有足夠的帳篷,層層疊疊已經恐慌的麻木的人窩在豬圈一樣的難民區裏。
暫時還沒人敢來帶走我們小區中的庇護所過來的人,因為但凡能住在這裏的都是家中有人在較高位置上任職的人,他們不可能將我們趕走。
但是這個小區中的其他住戶都開始陸續的搬走,他們寧願住在次一點的地方也不願意跟我們靠近。我曾無意間撞見郭正在搬家的鄰居,他們看向我們的神情.....怎麼說呢,像是看這世間最汙穢的東西,往日並沒有過多的交流,但是此刻他們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滿了排斥和恨意。
這個庇護所中一共有十家庇護所那邊來的人。
我們家就是其中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