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麼...現在會...”我問。
“為什麼煮飯的廚師會出現在被宰殺的豬圈中?”她開口:“因為已經很久沒有人出現了,吃慣了肉的人,整天啃過期的硬的像石頭的餅幹麵包方便麵,怎麼可能滿足?我的腿按照分量,應該是被拿去煮湯了。”
我不知道這女人得擁有什麼樣的心理才能在不崩潰的情況下說出這些話。或許她內心裏早已經是崩潰的了,隻不過表麵上求生的意誌支撐著她看上去還像是正常人。?我緊緊的靠著陳墨的身子,借此來尋求一絲慰藉,此刻所聽到的所有事情,我可以確定是真是存在的,但是大腦和身子卻總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覺,就好像自己正在做一個荒誕不經的夢,可能下一秒鍾就能從夢中醒過來,但是我又清楚的明白,就算這是夢,除了死亡就根本不可能有機會醒來的夢。
?半天,女人似乎想起了陳墨問她的第一個問題,她輕聲開口:“我叫李徽,安徽的徽。以前的安徽人。”
??跟我的名字是同一個字。
陳墨起身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到處敲了敲後,最後還是扭頭走到了門邊。????剛想從裏麵打開門鎖,下一秒卻突然間回過身子一把抓住我用力扯到了門邊。
?緊接著聽到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門被打開,外麵傳來了那女人的聲音:“都說了這裏不可能有人,你還看啥?”
?秀大叔的聲音也出現在門口,他們都在門外站著,秀大叔應該就是開門的那個:“再看看比較放心一些。”
“快關上吧,受不住這裏麵的味。”女人捏著鼻子道。
??門很快的就又被關上,剛剛門被打開,我和陳墨剛好被夾在了門和牆麵的之間,成為了秀大叔他們一行人對屋子掃視的視線死角。
之前還覺得彬彬有禮十分紳士的秀大叔,現在知道了他們竟然都吃人肉,在聽他的聲音就覺得十分的恐怖陰冷。
這會門被關上,我的心終於從喉嚨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他們剛關上門半分鍾不到,陳墨就緩緩的將門給打開了。
快速的往外掃了一眼後,直接打開了門,示意我跟他一起出去。??在出去之前,我回頭看了眼屋子裏的李徽。
她眼波閃動,一直盯著我們倆看。
果然,無論她將話說的有多麼的可怕,內心的身處她對自己此刻的處境還是恐懼的,想到會成為同為人類的其他人的食物,她沒瘋就算十分不錯的了。
陳墨回頭關門之前開口:“二十分鍾後,我回來救你。”
??這句話,陳墨的語氣很認真。
李徽眼睛死死的看著陳墨的臉,緩緩點頭。
門被關上後,陳墨緊緊的握住我的手,左右看了一圈後找到大樓原本的安全出口。
這裏比較偏僻,下到一樓會不容易被發現。起碼先去找點趁手的武器過來。
但是安全出口已經被層層的櫃子等雜物給擋的嚴嚴實實。看樣子這群人是鐵了心的要拿我們當下酒菜了,不然怎麼會把大門堵成這個樣子。
一時間想要清理幹淨也是十分困難的。
盯著被擋住的門看了兩眼,陳墨又扯著我躲到了一個櫃子的後麵,剛蹲下他將握著我的手舉到嘴唇前輕輕吻了下後開口:“你回去那個屋子裏等我。”
“哪個屋子?”我名字顧問的問了句。手下加重了握著陳洺的力道。
????“李徽身處的屋子。”他很快又接了句:“我十分鍾就來接你。”
“我不敢。”那個屋子那麼黑,又滿是血跡和血腥,隻要一想到裏麵曾經關了那麼多人都被活生生的給煮了,我就五髒六腑都難受,恨不得抓狂。
陳墨另一隻手覆上我的臉,眼睛閃了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半天才語氣輕柔的道:“乖,等我十分鍾,十分鍾我一定來。”
知道這個時候陳墨一定是有了什麼打算,而那個打算是我沒辦法一起的,既然沒法帶上我,那麼他的那個決定就一定有一定的危險性。???咬緊了嘴唇,我點頭:“那你自己小心點。”
聞言,陳墨嘴角微微上揚了下,摸了摸我的臉後沒應話就扯著我又回到了那個房間的門前。
門再次被打開,裏麵的李徽似乎沒想到我們那麼快就去而複返。
?我深吸了口氣進去了屋子裏,陳墨不放心的又看了我兩眼才關上門。
我就那麼靠著門僵硬著身子站在門邊,一邊覺得自己沒用,一邊沒出息的害怕。
?屋子裏隻有我和李徽的呼吸聲,時間一分一秒似乎都被緊張感給拉慢了。
半天,李徽才開口:“他是你的什麼人。”
?吞了口口水,我應道:“我愛人。”對於這個李徽我不知道陳墨怎麼想,總之我是恐懼大於同情,雖說她的現狀很可憐,很淒涼,也很痛苦,但是一想到曾經有那麼多活生生的人在她手中被做成佳肴被人吃下去,我就覺得眼前的她十分的恐怖。
“你們結婚了?”
“結了。”我說了謊話。我拚命想讓自己冷靜一些,不要被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影響了,陳墨既然讓我在這裏等他而不是別的地方,就證明他確定這裏是相對安全的:??“那挺好。”屋子裏又安靜了下來,李徽接著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林徽。”
“哪個hui?”
“和你一樣的徽。”
?“嗬...”李徽笑了出來:“緣分啊。”
??我沒有笑,抿了抿嘴唇問道:“你害怕這裏麼?”
“怕。”李徽應話很快:“怕的要死,怕的快要瘋了,這世界上都沒有比這裏更可怕的地方了吧。你呢?怕不怕?”
“怕。”我點頭:“非常怕。”
“當然要怕,麗麗他們帶著怨氣不甘心的鬼魂都還在這屋子裏呢,終日見不得天日死的又那麼慘,早就怨氣衝天,這裏說白了,就是十八層地獄,你一個大活人突然闖進來,能不怕才怪,我這不人不鬼的東西在這都怕的發瘋。”
李徽突然說的那麼神神叨叨的話這種情況下並不讓人喜歡,我幹脆閉嘴不再開口。
最後還是李徽自己說道:“你應該覺得我腦子不太正常了吧。”“沒有。”我口是心非的否認。但心中早就開始拚命點頭了。
這句話說完,門外麵突然響起了一陣明顯距離我們很近的槍響聲。
我和李徽都停止了對話,提起精神注意起外麵的動靜。
我將耳朵貼在門板上,但是除了嗒嗒嗒嗒嗒嗒的槍響聲外,其他根本什麼都聽不到。??槍聲大概維持了十幾秒鍾就漸漸靜了下去。
又過了半分鍾左右,門鎖傳來動靜,下一秒門被打開...
陳墨衝進屋子,一把托起屋裏地上躺著的李徽,對著我道:“走!走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