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暮生壓低著嗓音，沉沉地說道：“李南昨天晚上聯係我了。”
聽到這話，桑美忍不住揚了揚眉。
她盯著暮生，沉著聲音問道：“他都說了什麼？”
戚暮生從沙發椅上移過來，往桑美的身邊靠了靠。
他靠近著桑美，小聲地彙報起來，“也沒說什麼，就是問起奶奶的身體健康，然後提了一嘴穆瑾言。”
桑美眯了眯眼，聲音冷了好幾度，“他問穆瑾言？”
她顯得格外的冷靜，全程沒有多餘的情緒，好像這一切都在自己的預料當中似的。
戚暮生點了點頭，表情跟著嚴肅了起來，“對，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
戚暮生又往桑美的旁邊湊了湊，神色凝重，“我原本並不怎麼在意，但後來他實在是問得有些過於詳盡了。”
桑美的臉上露著冷光，手扶著咖啡杯，指腹輕輕地撫過。
她盯著戚暮生，再次開口問道：“詳盡到什麼地步？”
戚暮生的手撐著桌麵，豎起的食指輕輕地敲著桌麵，微微地有些用力。
他沉著臉，細細地數著，“如今的健康狀況，醫生，還有陌莊園周圍的警察等等。”
聽戚暮生的語氣，李南對穆瑾言似乎真的是很有興趣，了解得這麼全麵。
關注他的個人身體狀況也就算了，竟然還要了解醫生的情況，以及負責監督陌莊園的警察。
普通的網名，關注穆瑾言，不過是因為他在警局內被投毒這件事，誰會往喉頭深究這麼多事呢？
更何況，醫生和警方那都是隱藏信息，甚至於都不能被打聽，但李南卻就是這麼理直氣壯的，該怎麼問就怎麼問了，真的是很有意思了。
桑美將旁邊的熱奶茶推到暮生的麵前，笑著問道：“你怎麼說的？”
戚暮生捧著熱奶茶喝了一口，老老實實地道：“按照穆瑾言的交代說的。”
之前找到李南時，穆瑾言就已經交代過他。
但是戚暮生其實挺不當一回事的，覺得穆瑾言這樣做真的是沒有必要，但他倒是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被打了臉。
李南真的找他打聽穆瑾言了，而且當他傻子似的，各種的盤問。
聽到是穆瑾言的交代，桑美這才點了點頭，淡淡地道：“嗯，我知道了。”
戚暮生瞪大了眼，整個人都驚呼出聲，“你又知道了！”
他有些激動，吸氣時將珍珠給吸進了喉嚨，當下被嗆得咳嗽起來。
戚暮生可得麵紅耳赤，單手扶著桌麵瘋狂地咳，好半天才將那顆黑色的珍珠給咳了出去。
他扶著桌麵，整個人的氣息都萎了下來。
戚暮生撐著桌麵，眼睛裏還泛著淚花，委屈巴巴地問道：“姐，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李南背後的人是誰了？”
他的聲音很不穩，說話時一顫一顫的，一聽就是嗓子被剛才的珍珠給刺激到，現在還處於緊繃狀態，沒有鬆弛下來。
桑美無奈了，抬手抓了抓戚暮生的頭發，笑著打趣，“真以為你姐是半仙嗎？什麼都能猜到算到？”
戚暮生的頭發軟軟的，不紮手，觸感極其的舒服。
桑美從小就喜歡柔戚暮生的腦袋，就像柔家裏的貓或者小胖狗似的。
可這個小孩從小跟著她長大，桑美與他的感情頗深，正因為如此，她才不會排斥與戚暮生之間的觸碰，甚至願意主動地去撫觸他。
戚暮生也習慣了，趴在桌子上，任由戚桑美將自己的發型弄亂。
許久後，戚暮生這才用下巴對著手臂，眼睛烏溜溜地盯著桑美，悶悶地小聲問道：“那你為什麼要安排李南在別墅，還給他絕對的自由？”
見桑美沒有開口解釋，戚暮生輕輕地“哼”了一聲，癟了癟嘴，一副看透了一切的表情，“如果不是確定他會有進一步的行動，你不可能會這麼做。”
這是戚暮生輾轉反側，整整想了一夜才得出的答案。
他其實打心眼裏感激著桑美，用另外的方式教會他成長，讓他讀懂著如何去看懂這複雜世界裏的人心。
桑美有些粗魯地在戚暮生的頭發裏撓了撓，忍不住誇了起來，“小夥子，沒白養你啊！”
“終於是智商在線了。”
戚暮生的成長她都看在眼裏，隨不至於能足夠純屬到上前一戰，但對於保護李玲玉和老太太還是綽綽有餘。
聽到桑美的誇獎，戚暮生直接從桌子上爬了起來。
他盯著桑美，眼睛閃爍著興奮與激動，沉著聲音問：“所以是真的囉？”
說著，戚暮生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忍不住感慨起來，“我的天啊！你們都是些什麼陰謀家，真的太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