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搞不懂,那個平日裏書呆子似的小姐,怎麼會這麼靈活,消失得這麼的徹底。
賀太就差讓人掘地上天了。
徐璽晃了晃手裏的酒,臉上的表情陰沉沉的。
他沉默裏幾分,冷冷地道:“這麼大兩個人,目標大,不可能憑空消失。”
說著,徐璽還是不放心,回頭看著賀太,再三叮囑出聲,“你繼續安排人查,一定要在葉家人之前將人控製住。”
徐璽之前承諾過給葉擘一半品睿集團的股份,但他給的是屬於徐凱的那部分。
這件事葉擘還不知道,但他為了讓葉馳絕對掌權,如今已秘密派人在四處尋找徐兩兩。
找人的目的很簡單,抓到徐兩兩,拿到她的股份,那整個人品睿集團就將改頭換麵,從今以後姓葉。
但如果葉擘先與他們找到徐兩兩,那假合同的事勢必敗露,到時候慘兮兮的就要變成徐璽了。
賀太明白其中的厲害,“明白!”
話題才剛結束,院子裏忽然傳來一記清涼的女聲,“阿璽!阿璽!”
賀太愣住,雙眼湛湛地盯著徐璽。
這聲音過於屬於,他們都在瞬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賀太捧著杯子的手緊了緊,小心翼翼地問道:“徐少,需不需要我去把人給打發了?”
徐璽擰了擰眉,最後還是做了妥協,“算了,放她進來吧!”
賀太有些同情的看著他,很是無奈,默默地將酒杯放下,然後往大門口的方向走去。
他握著門鎖,深深地的吸了口氣,做好了與景遙光兩看相厭,相互人身攻擊的準備。
誰知道門剛打開,話剛爬到嘴邊,門口出現的人將那些惡毒的話全部給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隻見景遙光手挽著葉清,兩人並排著站在門口。
看到開門的賀太時,景遙光立刻抬起下巴,將高姿態給擺了出來。
賀太懶得搭理她,倒是衝葉清恭敬地鞠了一躬,緊張地問道:“夫人,您怎麼出院了?”
打從上次在醫院遇襲後,葉清與徐毅就輪流著住在了醫院,很長時間都沒有出來。
看到賀太出現,葉清心裏存著的火總算是找到地方發了。
她指著賀太,大聲地訓斥起來,“你還好意思問我,他說出院你就由著他出院嗎?他要是出點什麼事,你擔得起嗎?”
那訓斥人的模樣,沒有絲毫豪門貴族太太的優雅,跟街上罵街的潑婦並無二致。
景遙光站在旁邊,滿眼嘲諷地看著賀太,嘴角的笑容得意至極。
“......”
對方畢竟是雇主的家人,不能動手,更不可能罵。
賀太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生扛。
就在他被數落得耳朵發疼時,身後突然響起徐璽的聲音,“你先下去吧!”
賀太是第一次覺得徐璽那低沉陰冷的聲音如此的美妙、動聽。
“是!”
他衝著徐璽點了點頭,這才悄無聲息地退下。
景遙光杵在旁邊,冷漠地看著賀太鞠躬,兩人擦身而過時,她還勉不了極傲慢地冷哼一聲。
她就像是一直驕傲的空缺,仰著腦袋。
賀太的嘴角抽了抽,默默地祝福她早日摔跤。
誰知道他才剛這等念想,不看路的景遙光就忽地晃了晃身體,高跟鞋在地上發出尖銳的摩擦聲。
隻聽見“吱”地一聲,景遙光雙腳像踩了冰似的,極滑稽地在衝出去老遠,最後“咚”地撞到旁邊的沙發才算停止。
賀太忍著笑,默默地感慨一聲,“可惜了,沒摔個狗吃屎,真不完美。”
他可不想待在這裏被牽連,想到這裏,賀太“嗖”地就往外跑了去。
葉清被嚇了一跳,連忙跑過來,關心地問道:“遙光,你沒事吧?”
差點被摔跤,這真的很丟臉。
景遙光臊得臉都紅了,連忙擺手,急急忙忙地解釋,“伯母,你放心,我沒事!”
她偷偷瞄了眼不遠處的徐璽,他似乎並未在意自己摔跤一事。
景遙光的心情很失落。
葉清看了眼門口的大理石瓷磚,很是貼心地道:“哎呀,回頭我讓人把地毯鋪上,這樣下次你過來就不會摔跤了。”
景遙光衝著葉清笑,很是禮貌,“謝謝伯母,您真好。”
徐璽受不了她們之間帶著假麵的聊天,他將房門關上,然後直接往落地窗前走去。
藍胖胖正躺在貓窩裏睡覺,被徐璽直接從裏麵給抱了出來。
葉清安頓好景遙光,立刻就將炮火指向了徐璽。
她跑過去,一把拽住徐璽的手,忍不住嘮叨起來,“哎呀,我說你是怎麼回事,怎麼一聲不吭地就出院了?”
正說著,徐璽的臂彎裏突然鑽出來一隻貓臉,衝著葉清“喵”地叫了一聲。
葉清看著那隻貓,腦袋裏突然蹦出點記憶,頓時臉色大變。
她拽了拽徐璽的手,整個人變得有些強勢,指著徐璽懷裏的貓,大聲質問,“你從哪裏來的英短貓?”
葉清現在的表情和情緒,就像是嚴厲的母親在斥責犯錯的孩子。
這種感覺,應該很陌生才對,可徐璽卻莫名地有種熟悉感。
那是一種令人生厭的熟悉感。
他甩開手臂,躲開葉清的肢體拉扯,然後擰著眉,盡量控製著脾氣,“路上撿的。”
路上撿的?!
葉清直接了當地說道:“不準養!”
這三個字是命令式的,是那個溫柔和善的葉清不曾有過多語氣,徐璽都被震懵了。
見他沒有應自己,葉清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經搭錯,竟然衝上去一把將徐璽懷裏的貓奪了過去。
藍胖胖原本睡得迷糊,被徐璽從貓窩裏掏出來還沒有徹底清醒,冷不丁有被葉清粗暴的舉起來,當即就嚇到了,“喵!”
它立刻掙紮起來,因前陣手術後剃了貓毛,毛發剛才長出來,還不見多濃密,所以它稍微一掙紮,脖子上的銘牌就露了出來。
葉清一眼就看到了它脖子上掛著的銘牌,藍胖胖幾個字像利刃,“噗”地紮進了她的胸口。
徐璽立刻阻攔,大聲地喊道:“媽,你放下它!”
景遙光也被這突然變化的劇情給看懵了,知不知道的過來探病,怎麼的開始轉移到為貓爭鬥的問題上了。
葉清舉著肥碩的藍胖胖,雙眼凶怒地瞪著徐璽,大聲質問,“我問你!這隻貓哪裏來的?”
徐璽不明白為什麼葉清非要揪著這個問題不放,他擰著眉,耐心快要被耗完,“不都說了嘛,撿的,路邊撿的。”
可這答案似乎並不能讓人滿意。
葉清緊追不舍,大有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大聲質問,“哪裏撿的?哪個路邊?”
徐璽被問得有些煩了,他撓了撓腦袋,盡量控製著情緒,“我跟它挺有緣,C市遇到,又在B市碰到,就撿回來了。”
說著,他伸出手,眼神堅定地看著葉清,“媽,你把貓還給我!”
那眼神裏的堅毅和篤定,像極了多年前她棒打鴛鴦時,季言的眼神。
葉清的心沒來由慌了起來。
她瞪著徐璽,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決絕,“我不準養貓,尤其是這種肥胖難看的英短!”
說完,葉清竟然直接舉起藍胖胖。
徐璽見勢不妙,大聲阻止,“媽!”
藍胖胖也被嚇住,“喵”地驚叫出聲。
葉清動作粗魯,“咚”地將藍胖胖往地上摔。
她摔得不準,藍胖胖沒有直接落地,而是撞到了落地窗,跟著才摔到了地上。
它撞擊玻璃時,發出“咚”地一聲悶響,聽得徐璽的心莫名地抽痛了起來。
葉清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像發瘋了似的吼了一聲,“啊!”
“你這狐媚子,你竟然還敢抓我!看我不打死你這醜東西!”
她反手抓起茶幾上的煙灰缸,“哐”地藍胖胖的身上砸去。
眼見著煙灰缸要砸到了貓,徐璽竟直接喊了出來,“藍祖宗,快跑。”
他自己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喊了什麼,倒是原本匍匐在地上的藍胖胖反應了過來,縱身一躍,成功躲開了煙灰缸。
那玻璃製的煙灰缸就在它腳邊裂開,無數的碎片飛濺起來,有些尖銳的棱角還是劃傷了藍胖胖。
這聲響著實有些大,藍胖胖縱然再稱王稱霸,還是被嚇得瑟瑟發抖起來。
葉清根本不解氣,抓起旁邊茶杯又要繼續砸。
徐璽終於是忍不住了,他衝上去一把抓住葉清的手腕,大聲嗬斥,“媽!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葉清手裏握著茶杯,扭頭瞪著徐璽,大聲地嚷嚷起來,“我要打死這個狐狸精!讓她勾引我兒子!”
她實在是太反常,說話更是前言不搭後語。
徐璽很是不理解,他歎了口氣,耐心地說道:“媽,它隻是一隻貓而已。”
“她......”
葉清扭頭瞪著縮在地上的貓,原本要說的話突然就噎住了。
她瞪著藍胖胖,呼吸急促。
她沒有認錯,這是貓,是當年徐璽帶回來的,說是季言要的。
那貓脖子上的貓鏈,她當初去C市抓季言時,在他和桑美買的那套房子裏見過。
是這隻貓!
戚桑美那妖豔賤貨,怎麼這麼不知檢點?
她不是已經結婚了嗎?為什麼還不放過她兒子?!
見葉清呼吸急促,徐璽也不敢刺激她,隻能耐心地勸說,“媽!你能不能先冷靜一點?”
景遙光湊過來,她一把抓住徐璽的手,撒嬌示好起來,“阿璽,你別動氣,伯母隻是......”
那模樣,說實話,真的不討喜。
因為葉清的爆發,徐璽原本心情就不好了,現在倒是好,有個互動貼過來的討人厭,這讓他如何能夠放過?
徐璽一把將景遙光的手甩開,大聲吼叫道:“我不是說了和你解除婚約,你還來這裏幹什麼?”
他自覺之前已經把話說清楚了,可這女人就是不識趣,非要上趕著來,那他也就沒有必要客氣了。
徐璽瞪著她,直接撕破了臉,“景遙光,你就嫁不出去,賴著我了是不是?”
男人對女人說出這樣的話,該是厭惡到了何種地步啊!
景遙光瞪大著眼,滿臉受傷地看著徐璽。
她眼睛裏淚在打轉,聲音帶著濃烈的哭腔,“徐......徐璽......”
葉清原本心裏就火,聽到徐璽這麼說,氣得“啪”地扇了他一耳光。
葉清瞪著徐璽,完全沒有了平日裏溫和的模樣,大聲訓斥起來,“混賬!你說什麼呢?”
徐璽硬生生地接下了葉清的耳光,原本應該很陌生的感覺,這一刻,全部變得熟悉又清晰。
他擰著眉,不明白為什麼這樣的場景會有那麼多的似曾相識。
景遙光立刻展現她的溫柔懂事,連忙拉著葉清的手,急忙求道:“伯母,你別打他!”
她的眼睛很大,裏麵聚滿了淚水,看起來格外的楚楚可憐。
葉清真是越看越喜歡,她抓著景遙光的手,回頭瞪著徐璽,止不住的嘮叨起來,“看看人家遙光多好,我就不知道你是不是腦子糊塗了,竟然想要解除婚約!”
其實葉清真正看中景遙光的是什麼,他們三人,各個心裏都清楚。
可有些事就是這樣,你個願打,一個願挨。
隻是苦了徐璽,他是不願意接受,卻要被強行硬塞。
葉清看著徐璽,將勢利演繹到了極致,直接將徐毅給搬了出來,“我告訴你,這件事我不同意,你爸也不會同意!”
徐璽以前多少還能聽葉清的,可越到現在,他越是無法接受,越是想要反抗。
徐璽看著葉清,選擇了直接表明自己的態度,“不管你們同意不同意!”
他反手指著景遙光,沒有再給她留半點的麵子,“她!我說不娶就不娶!”
這是第一次,景遙光被人指著,然後當著別人的麵宣布,這個女人我不願意娶,就算你們強迫我也不會娶她。
於景遙光而言,這件事就是人生最大的羞辱。
她氣急敗壞,抬手“啪”地扇了徐璽一耳光。
葉清打他,作為兒子可以忍。
但是景遙光,不行!
就在徐璽準備出手時,葉清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景遙光仰著下巴,滿眼挑釁地瞪著徐璽。
她端著自己的高姿態,全程將傲慢進行到底,“我在你眼裏是有多廉價,讓你這般羞辱我?”
景遙光瞪著徐璽,直接將那層窗戶紙捅穿,“你不就仗著我喜歡你嗎?”
景遙光喜歡了徐璽十幾年,默默的忍耐,靜靜的守候。
以前他即便不喜歡,但也不會對她百般羞辱,現在的徐璽不僅沒有以往儒雅,更喪失了該有的紳士。
景遙光的心裏很委屈,眼淚就在眼眶裏,一圈圈地打轉。
她瞪著徐璽,眸光全是挑釁,“好啊!你不娶我試試看!”
說著,她反手抹掉臉上的淚水,不再走溫柔路線,直接放狠話威脅,“我倒要看看等到舅舅選舉上位,品睿集團要怎麼存活!”
景遙光狠狠地瞪了徐璽一眼,然後扭頭轉身就走。
葉清見勢不對,立刻伸手去拉,“唉!遙光!遙光!”
誰知道景遙光轉頭就跑,根本就拉不住。
葉清慌了,現在這個節骨眼得罪景遙光並不是好事,萬一她讓葉擘對付徐家,那他們可怎麼辦?
葉清越想心裏越慌,她連忙去推徐璽,忙不迭地催促道:“阿璽,你快去追,快去追啊!”
徐璽站在那裏,全程黑臉,不作任何回應。
景遙光跑道大門口,因為不死心,還特意放慢了腳步。
葉清一看就有戲,心裏頓時樂開了花。
她賣力地慫恿徐璽,可徐璽就那麼直勾勾地杵在那裏,就是不肯配合。
景遙光覺得自己已經夠放低身段,也給徐璽足夠的台階下了,可為什麼身後還沒有動靜。
她立刻站住腳,猛地扭頭,當發現徐璽還站在原地,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時,頓時更加的生氣和委屈了。
景遙光癟了癟嘴,幹脆一跺腳,狠心地直往外衝。
“你這孩子!”葉清著急得不行,見徐璽還是不肯動,沒辦法,隻她親自上陣了。
葉清轉身,邁著步子就追了出去。
少了女人,屋子裏瞬間變得安靜起來。
那種刺耳的喧鬧消失過後,徐璽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起來。
徐璽抬手捏了捏發疼的眉心,突然耳邊響起慘兮兮地貓叫聲。
他低頭,這才發現藍胖胖還蹲在落地窗前,肥胖的身子正瑟瑟發抖,霧藍色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的盯著他。
徐璽不知道為什麼,對它真是沒什麼免疫力。
他走過去,直接用腳將中間的煙灰缸碎片刨開,然後彎腰將藍胖胖給抱了出來。
終於找到避風的港灣,藍胖胖立刻撲在徐璽的胸口,“喵喵喵”地叫了起來,
那聲音,軟綿綿的,有幾分怯懦。
不知道為什麼,徐璽的腦海裏瞬間閃過一個畫麵,很清晰的那種。
陽台上是原木搭建的花架,相間著擱置著一排排的蘭花,品種各樣。
花架的旁邊,有一排書架,中間是吊床和編織的小桌子。
陽台的右下角堆放著各種攀爬架以及玩具。一隻小奶貓因為初到陌生環境,因為怯懦所以渾身發抖。
女人圍著有荷葉邊的圍裙,她正背對著蹲在陽台上,用手指輕輕地撫著小奶貓的腦袋。
那畫麵太清晰,徐璽的腦袋像是被什麼東西撞擊了似的疼,連帶著心髒也開始盤根錯節似的痛。
徐璽忍不住,低低地吼了一聲。
他支撐不住,反手扶著沙發,整個人“咚”地坐在了地上。
藍胖胖跳到了地上,搖著尾巴,衝著徐璽直叫。
正當它準備靠近給予徐璽溫暖時,門口突然傳來了響動。
藍胖胖機警,嚇得“嗖”地躲到窗簾背後,一動也不動。
葉清沒有追到景遙光,一口氣堵在胸口,然後便氣勢洶洶地殺了回來。
她在客廳裏搜尋了一圈,這才看到坐在地上的徐璽。
葉清實在太憤怒,所以根本就沒考慮到徐璽坐在地上,可能是因為身體不適的緣故。
她快步衝過去,一把拽著徐璽的胳膊,用蠻力將他往上拽。
徐璽擰著眉,忍受著腦袋裏神經的抽痛,不滿地表示抗拒,“媽!你放開我!”
葉清怒了,瞪著他,大聲地吼了起來,“放開你?你讓媽怎麼放開你?媽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了!”
這話說出來,徐璽內心很是難受。
一是為葉清,一是為自己。
葉清是因為失去季言,所以把他當成了寄托,而他自己,則要背負起兩個人的責任。
有些東西無法丈量其大小和心態,重量亦無實數,但它就是能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見徐璽不說話,葉清隻能蹲下來,大聲地質問起來,“阿璽,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景遙光家裏是什麼勢力,你們認識多少年,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娶她?”
徐璽的腦袋疼得不行,他看著葉清,甚至有時候連聲音和口型都對不太上。
那種感覺很玄妙,同樣也很讓人難受。
徐璽咬著後槽牙,等那股疼痛過去後,他這才輕笑出聲,“我也想要知道為什麼!”
說著,他突然看著葉清,大聲地問道:“那母親你來告訴我!”
徐璽的變化有些突兀,葉清被吼得愣住,不明白他這是怎麼了。
葉清有些莫名其妙,她看著徐璽,緊張地說道:“你......你要問什麼?”
徐璽抓了抓腦袋,猶豫了很久,終於還是決定將自己目前的狀況說出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頓了頓,沉聲說道:“從我車禍醒來後,你就說我身邊隻有景遙光這麼一個女人,可你告訴我,為什麼我腦子裏頻繁出現一個女人的影子,她不叫我徐璽,為什麼叫我“阿言”?”
葉清一聽,整個人都驚呆了。
她瞪大了眼,慌得臉五官表情都不能控製了。
她看著徐璽,心裏七上八下的,雙唇顫抖。
徐璽伸手,一把抓住葉清的肩膀。
他盯著葉清,沉聲問道:“你告訴我,阿言是誰?”
這些問題,盤踞在他腦海裏太久了。
他以為自己能找到答案,可是並沒有,就是沒有!
徐璽很痛苦,根本無法消解。
葉清艱難地往嗓子裏咽了咽,她捧著徐璽的臉,盡量保持著鎮定,“你......你剛才說什麼?”
她用極平穩的語氣說著,放緩著徐璽的情緒,然後鼓勵起來,“阿璽,你剛才說什麼?你能再說詳細一點嗎?!”
徐璽住院的那五年,葉清學過心理學,醫生也特別教過他處理這種後遺症的方式方法。
在葉清的緩解下,徐璽的情緒可算是穩定了下來。
他閉著眼,深吸了口氣,半晌後才幽幽地開口,“我最近腦中總是浮現出一個女人的影子,她叫我阿言,說在等我。”
葉清看著麵前閉著眼的兒子,那一刻,所有控製好的表情再次崩塌。
她清楚的知道,有些唯恐避之不及的事,終於還是要來了。
葉清盡量控製著,她捧著徐璽的臉,小聲地問道:“你說你看到別的女......女人的影子?”
徐璽點了點頭,此時倒是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對!可我看不清她的臉,不知道她是誰。”
說著,他忽然睜開眼,祈求似的看著葉清,止不住地開口問道:“母親,你再想想,我之前是不是忘了什麼?或者除了景遙光外,我還接觸過什麼別的異性。她為什麼要叫我阿言,我不是徐璽嗎?”
徐璽很想要答案,他想要知道答案。
葉清想過會有那麼一天,可沒曾想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但他兒子的東西還沒有拿到,她籌謀這麼多年的事,不能就這麼半途而廢。
可如果不說,徐璽這裏恐怕是混不過去的了。
徐璽抓著葉清的手,急忙說道:“媽,你知道嗎?知道的話你就告訴我啊!”
看來,怕是瞞不住了啊!
可戚桑美與季言的事,徐璽都知道。
葉清看著麵前的兒子,她決定就撒一個謊,其他都說真的。
想到這裏,葉清長長地歎了口氣,“好吧,我告訴你。”
徐璽一聽,立刻就來了精神。
他盯著葉清,很認真的樣子。
葉清看到他這副樣子,恨得牙癢癢,但她不能表現出來,還一副慈母的表情,“如果我沒猜錯,你說你看到的女人,應該就是戚桑美。”
提到戚桑美的名字,徐璽就“嘶”地冷抽了口氣。
葉清被嚇了一跳,緊張地問道:“阿璽,你怎麼了?”
“你說戚......”徐璽搖了搖頭,提到那個名字時還是由於幾分。
末了,他還是忍痛說出了全名,“戚桑美?”
葉清點了點頭,毫無保留,“對,她曾經和阿言談過戀愛,這並不是什麼秘密。”
戚桑美和季言之間談戀愛,她當初是十萬個不願意。
當初她根本就不承認兩人的關係,可架不住季言為愛遠走他鄉,被B市的豪門太太們各種調侃。
畢竟沒有那家會有這麼傻的兒子,堂堂的貴公子,竟然真的看上了灰姑娘。
想要藏著將它變成秘密,根本就是妄想。
原本五年過去了,葉清以為終於擺脫了被B市各位太太們看笑話,誰曾想戚桑美再次殺回來,要搖身一變,成了傳聞中曲家真正的二小姐,更令她憤怒的,是戚桑美竟然嫁給了穆瑾言。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如今的貴族圈都在傳,當年她看不起戚桑美,非得棒打鴛鴦逼死自己的兒子,誰知道那灰姑娘竟然是位真公主,搖身一變就是他們徐家高攀不起的模樣。
戚桑美與季言的事,被反複說來反複說去,早已不是什麼秘密。
提起那個女人,葉清就是一肚子的火。
徐璽擰著眉,表示不解,“那跟我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