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湖擰眉,神色凜然。
他保持著理智,雙眼沉沉地盯著景遙光,以表決心,“景小姐,我們始終是葉先生的人。”
景遙光點了點頭,對他的話並未反駁,反倒是笑著讓他繼續往下說。
羅湖瞄了眼旁邊被利用了的羅趵,他無奈地歎了口氣,這才開口說道:“這次沒出事並不等於往後還有這麼好的運氣,我們一旦被人抓住把柄,那矛頭勢必會指向葉先生。”
他沒想到,自己已經看得夠嚴格的,臨到這時候還是被人鑽了空子,利用了羅趵。
羅趵並不是智力問題,他隻是偶爾頭腦發熱,愛莽撞行事。
這些年,但凡葉擘布置下來的任務,都是由羅湖深思熟慮、出謀劃策的。
羅趵在羅湖的刻意照拂下,就這麼順順利利地過到了現在。
可羅湖沒想到,他千防萬防,最後竟然在景遙光這裏絆了腳。
他看著景遙光,用一種勸解告慰的態度說道:“為了大家的安全,既然這次沒有釀成大禍,我也不再追究。大家相安無事,就此罷手。”
羅趵心驚膽戰了一晚上,對於羅湖的提議是相當的讚同,直點頭附和。
景遙光盯著羅湖,揚起的嘴角全是諷刺。
她笑了笑,聲音透著幾分慵懶,“你這是要中途拆夥的意思?”
羅湖沒有妥協,鎮定地勸說起來,“景小姐,人要懂得見好就收。”
他刻意地停頓了幾秒,跟著笑了笑,意味深長地發出警告,“夜路走多了,誰都不能保證會不會撞鬼。”
羅湖的話配上他的神色,總給人帶來不適感,好像一旦將手伸出去就會被人抓的錯覺。
景遙光站在原地,一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羅湖。
半晌後,她突然笑了起來,俏麗的眼睛陰森森地盯著羅湖,“你們跟著我舅舅這麼多年,“夜路”有走少過?”
說著,她將眼神放遠,穩穩地盯著站在羅湖後麵的羅趵,滿臉戾氣,“還是說年紀大了,膽子小到不敢作為了?”
羅趵被她的壞笑嚇得心裏一咯噔,後怕得不能自己。
景遙光笑了起來,她養了眼下巴,言語裏全是嘲諷與挑釁,“怕了你就明說啊!”
羅趵被她吼得立刻低頭,避開她諷刺的眼神。
羅湖回頭看了羅趵一眼,多少有些擔心的他。
羅趵是經過嚴苛訓練,跟著羅湖一切伺候葉擘多年的保鏢。
讓他承認自己怕死,你不是笑話嗎?
景遙光抓住了他的這種心理,笑了笑,繼續刺激起羅趵來,“我去幫你們給舅舅說,讓你們解甲歸田?!”
羅趵果真上當,他立刻從羅湖的背後躥出來,等雙眼憤怒的瞪著景遙光,大聲反駁,“我們才不怕!”
羅湖見狀,忍不住出聲嗬斥,“羅趵!”
羅趵看了眼羅湖,立刻噤聲。
嗬止住了羅趵,羅湖回頭看向景遙光,眼睛裏迸射著嚴厲的光芒,“景小姐,我們是在為大局考慮,也請你多替葉先生著想,他走到現在不容易。”
他的表情嚴肅,似乎景遙光目前做的這些事危險係數高得他已經開始擔憂了。
景遙光冷哼一聲,鼻息裏傳出不屑,“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替我舅舅著想?”
羅湖擰眉,對她是一臉的防備。
景遙光笑了笑,姿態傲慢又驕縱,“我不僅替他想,也替你們想了。”
她懶著眼看羅趵,看得人頭皮發麻。
羅湖咬了咬後槽牙,相當不走心地說了聲以示感謝,“謝謝景小姐的關心。”
“怎麼?”景遙光衝著他揚了揚下巴,笑著問道:“不好奇我為什麼這麼說嗎?”
她臉上的笑意實在是明顯,想要忽視她明目張膽的算計都難。
羅湖很無奈,隻能耐著性子與景遙光周旋。
他抿了抿唇,淡淡地說道:“景小姐在商場上奮鬥多年,心理戰玩得比誰都嫻熟,我們比不過。”
話音剛落,景遙光非常不屑地笑出了聲。
她睨了眼大塊頭羅趵,眼白一番,再將眼神落在羅湖的身上,諷刺出聲,“跟你們犯得著用心理戰哪一步?”
羅趵,“......”
羅湖,“......”
這種被當場侮辱的羞恥感,胸腔裏一股憤懣,可礙於對方的身份,他們又隻能將憤怒憋回去。
景遙光根本不屑傷了羅氏兄弟的自尊心,還尤自狂笑,整個人得意洋洋,“話不好聽,但有理啊!”
羅湖咬著後槽牙,氣得臉色鐵青。
景遙光欣賞著他顯露出來的情緒,突然笑了起來,言語慵懶地道:“更何況舅舅當年為了逼曲安格主動退場,不是心狠手辣到連曲家的兩個女兒都不放過嗎?”
羅湖愣住,他猛地抬頭瞪著景遙光,大聲嗬斥,“景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
羅趵也呆了,滿眼的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