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團長立刻攔住了他,“老李!”
說著,他還不忘揮手示意身後其他的演奏退下,“行行行!都散了,散了吧!”
團長的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大家哪裏還好意思留著,隻能跟著撤離。
見人員疏散,張團長這才拍了拍隻會的肩膀,討好道:“我知道你費心了,你也下去休息一下,冷靜冷靜,曲染同誌年輕,你該多鼓勵鼓勵。”
李指揮將指揮棒擱在曲譜台上,擰著眉,忍不住抱怨起來,“也不知道她今天怎麼了,拉琴不上心,拉弦力道輕重都分不清。”
曲染雖然沒什麼特別的天賦,但她的功底確實比其他人紮實許多,想必是勤學苦練的結果。
李指揮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不說了,我先下去緩一緩。”
總算是將這場風波平息,張團長這才長長地籲了口氣。
他轉身,卻發現穆瑾言不見了。
此時,二樓走廊,穆瑾言迎麵走來,曲染避無可避。
她頓了頓,將臉上的口罩往上拉了拉。
曲染先發製人,直接開口問道:“桑美的事我聽說了,人還沒有找到嗎?”
不論如何,她現在占著曲相思的身份,於情於理也該要問候一聲的。
“謝謝關心。”穆瑾言單手插在口袋裏,渾身的氣勢冷銳。
倒是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自己找死。
穆瑾言冷冷地打量了曲染一眼,跟著輕笑一聲,“曲小姐雖然在大提琴界小有名氣,但在排練室沒必要將自己包裹得這麼嚴實吧。”
曲染微頓,低著頭,冷靜地應付著,“你說笑了,我隻是這幾天排練過於密集,身體被拖垮,有點小感冒,所以才帶了口罩。”
穆瑾言聞言,輕笑出聲,“那你這感冒來得倒是挺巧的。”
“巧?”曲染一愣,不解地問道:“我不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穆瑾言衝著她冷笑。
正當曲染以為話題就此結束時,穆瑾言卻突然開口說道:“噢,對了!我心裏的疑問囤了多年始終無法釋然,不知道曲小姐能否幫我開解一下。”
曲染擰眉,冷聲拒絕,“我想你可以谘詢心理醫生,他們比我更專業。”
穆瑾言笑了笑,嗓音低冷,但渾身卻透著不容抗拒的氣勢,“這件事除了你,沒人能解開。”
曲染擰眉,臉色難看,“那你不妨說說看。”
穆瑾言目光冰涼地盯著她,忽然開口問道:“你說當年相思逃跑出來,你們兩人的相遇,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忽然胸口一頓,猝不及防地往後退了一步。
因為不注意,手肘撞到旁邊的花盆,然後“嘭”地震響,花盆隨碎在腳邊,泥土漸了一地。
曲染不可思議地盯著穆瑾言,驚恐萬分,“我......”
她不知道穆瑾言為什麼說這樣的話,為什麼要牽扯當年的事。
可話到嘴邊,她卻不敢問出口。
穆瑾言衝著她冷笑,然後沒再說話,轉身漠然離開。
曲染盯著他的背影,好半天才緩過神來,腳步虛浮地晃動著,終於找到支撐點才站住腳。
周嶽緊跟在穆瑾言後麵,忍不住開口問道:“穆先生,您不怕這樣打草驚蛇嗎?”
“怕?為什麼要怕?”穆瑾言扯了扯嘴角,笑容冷銳冰寒,“她既然選擇作孽,就該嚐嚐內心備受煎熬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