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葉清瞬間滿臉蒼白,瞪大著眼看她,表情震驚,“你說什......什麼?!”
她整個人慌不擇路,拽著胡靜衣袖的手跟著顫抖起來。
胡靜冷眼欣賞著葉清的方寸大亂,沉著臉薄冷地笑了一聲。
她站起來,慢悠悠地在病房內踱著步子,來來回回。
葉清渾身僵硬地坐在原地,雙眼因為震驚而且神色懼變,不知所措。
胡靜緩緩地來回走動,漫不經心地懶聲說道:“這年頭,雖官路坎坷,但還是有這麼多人費盡心機往高處走,你既已享受過便利,就應該很清楚個中緣由。”
葉清愣神,隨即扭頭,眸光機警地盯著胡靜,眼神迷茫。
胡靜站在窗台,輕輕地撥弄著飄窗上擱著的綠植。
她笑了笑,言語輕慢,透著傲嬌與蔑視,“我們家老葉也是沉沉浮浮幾十年,勞苦功高方才穩坐於此,但也不能總是這般無私的替他人謀前路吧。”
再愚鈍的人也聽出了這話裏的意思吧。
無私即無償,換言之,則需要報酬。
葉清能穩坐今天的位置,原本就不是什麼缺腦的人。
她咬了咬後槽牙,側臉的輪廓淩厲駭人。
半晌後,葉清終於沉住胸口洶湧的惡氣,眸光冷銳地盯著胡靜,冷聲問道:“那倒不如你直接開口,盯上了徐家的什麼東西?”
她板著臉,一副不好惹的談判表情。
牆倒眾人推,葉清深知這個道理,但如今有人給她拋出救生繩,她沒有不接的道理。
胡靜垂頭,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別說得像我們是強盜似的,以後大家可都是明麵上的合作夥伴。”
葉清眯了眯眼,心裏摸不清胡靜的路線,隻得板著臉佯裝生氣的表情,“既然是合作,你大可以找老徐談,犯不著來找我。”
胡靜抬頭,相隔著有些距離,眸光幽深冷漫地看著他,“老徐當然要找,至於你,我倒是真是目的單純的過來探病。”
葉清不自覺地握緊了被角。
信了你的邪。
她緊抿著唇,沒有吭聲。
胡靜見她一副傲氣的樣子,半點沒有被威脅的慌亂,心下跟著就狠了起來。
她斜靠著窗台,眸光斂笑的盯著葉清,脫口而出地問道:“喔!對了,你說如果老徐知道徐璽不是徐璽,會不會勃然大怒,將你們直接攆出去?”
葉清猛地從床上跳了下來,雙眼憤怒地瞪著她,“你什麼意思?”
胡靜瞄了眼葉清赤腳踩地,微微勾起唇角,抬頭,眸光繾綣地看著她,接著說道:“又或者,老葉在景家的侄女遙光,她要是知道她的心上人......”
葉清忍不住,大跨步逼近,語調冷沉地嗬斥,“你閉嘴!”
她穿著病號服,頭發散亂,加上近日的精神折磨,臉上已經出現了許多的皺紋。
葉清光著腳,病號服寬鬆偏大,就掛在纖細瘦弱的身體上,看起來格外的糟糕。
胡靜看著她,忍不住砸了砸嘴,笑得格外諷刺,“嘖!我看你還挺適合在醫院療養的,這脾氣瘋爆起來真是毫無理智可言。”
葉清瞪著她,眼裏全是憤怒的焰火,“你這披著羊皮的可惡女人!”
她算是真正的明白過來,胡靜的狼子野心,“原來你早就跟葉擘兩人盯準了我們徐家。”
麵對葉清的當麵斥責,胡靜卻是一臉的坦蕩。
她看著葉清,笑得有恃無恐,“這一切還不得感謝你的暗中助力。”
葉清握緊著雙拳,眸光淩厲,“你什麼意思?”
她隱隱地察覺到了什麼,可心裏始終在極力否認,所以才會反複追問。
胡靜見她一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樣子,倒是決定來做這個惡人。
對她而言,有些事擺開了來談,倒是有好處。
至少能讓徐家人清楚自己的位置,甚至可以端正以後麵對葉家人的態度。
胡靜看著葉清,眼眸裏含著深意,濃烈的裹著暗諷,“遙光腆著臉追徐璽,毫無進展,原本我們想著另謀出路,誰知道你心貪婪讓季言替了徐璽,為了不露出馬腳連帶著遙光也一並接納了。”
葉清渾身的血液倒流,臉色瞬間蒼白一片。
她站著渾身不住地顫抖,葉清咬了咬後槽牙,眸光犀利地盯著胡靜,“難怪車禍之後,你會建議我讓阿言冒名頂替徐璽活下來,原來你們早就計劃好了。”
她沒想到,自己謀劃了那麼多的前途,結果竟然隻是別人棋盤裏早就設定好的走位。
葉清的心裏,既恨又怒,可如今被人抓到痛處,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胡靜毫不避諱,看著葉清直笑,語調微懶,“那也還是需要你配合得好。”
葉清被她的小聲刺激得渾身發毛,止不住地就揚起了手,“你混蛋!”
胡靜並未閃躲,反倒是揚起了臉,正對著她的手。
葉清當即頓住,揚起的手僵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