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美握著穆瑾言的手,渾身都散著冷氣。
穆瑾言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撫,回頭看著曲安格,表情坦蕩,“是我運氣好。”
曲安格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桑美,語氣薄冷而嚴肅,“你們今天到婚姻登記處是?”
桑美刻板著臉,始終不肯去看他。
穆瑾言從容不迫,語調冷沉,不疾不徐,“領證結婚。”
“結婚啊?”曲安格沉著臉,看穆瑾言的眼神裏多了幾分質問與不滿,沉沉冷冷的道:“怎麼沒聽你提?怎麼,跟曲叔叔見外了?”
他依舊是新聞裏刻板的,絲毫不留情麵的曲先生。
麵對敵國的針鋒相對,他態度冷毅沉著。
然而,這樣的他卻令桑美忍不住在心裏冷冷地嘲諷了起來。
她不喜歡曲安格的語氣,不管他與穆瑾言之間有怎麼樣的親戚關係,但總歸不是親生父親。
這樣的質問著實沒有道理,且格外的招人厭煩。
別人家的兒子結婚,跟你提什麼?
天王老子也沒權管別人的家事吧!
桑美憋不住,立刻站出來一步,臉上的表情冰冷,聲音更是直率且不留情麵,“結婚這件事,講求你情我願,我們雙方的父母樂見其成,至於通知的事,恐怕曲先生要等到發請柬的時候了。”
這話很衝,冷冰冰的很沒有禮貌。
林秘書聞言,心裏為曲安格打抱不平,忍不住就站了出來。
曲安格忽地抬手,一把攔住林秘書。
林秘書收住腳,看了曲安格一眼,遂默默地退了下去。
穆瑾言眸光冰冷地瞄了眼衝動的林秘書,聲音又冷了幾分,“我這未婚妻性子急,還望曲叔叔別見怪。”
這人,還想當著他的麵教訓他的女人不成?
當他是死的嗎?
曲安格擺了擺手,深邃的眸子盯著桑美,竟意外地開口問了起來,“小姑娘今年幾歲了?”
曲安格上了年紀,早已沒了年輕時的盛世美顏,但即便多了抬頭紋和白頭發,仍舊無法減退他身上的銳氣。
這個在國際談判桌上令人聞風喪膽的男人,被歲月淬煉得更加的精明了。
桑美看著他,眸光鎮定沉著,隻是睫毛不可察地微微顫了顫,冷冷地報了個數,“二十六。”
曲安格眯了眯眼,心裏早就有數。
比實際年齡小一歲,餘倩雯說她是裝著不認識他們,不管是失憶還是假裝,他都想要親自確認。
曲安格不動聲色地看著她,“比瑾言小很多啊,你確定不再挑挑了?”
他頓了頓,隨即笑說道:“這世上可沒有後悔藥賣的喲?”
被嫌棄年紀大穆瑾言默默地蹙了蹙眉,表麵淡定,心裏MM屁。
他年紀大怎麼了?寧拆一座廟,不破一樁婚。
老丈人,你積點德吧!
桑美微眯眼,態度不卑不亢,語調更是冰冷且衝動,“後悔藥這東西多半是留給做了虧心事的人,我想我並不需要。”
說著,她揚起下巴看曲安格,回以挑釁的微笑,“曲先生,您需要嗎?”
曲安格,“......”
他瞬間失語,不為別的,隻因為清楚地看到了桑美眼睛裏的恨意以及報複他的快感。
桑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以及情緒的不知收斂,回頭看著杵在旁邊身著製服的警察局局長,“既然隻是誤會一場,我倒是想要問問這位局長,我們現在到底能不能離開了?”
被莫名其妙點名的局長愣了兩秒,回頭看了眼沉默的曲安格與穆瑾言,吞吞吐吐地道:“可......可以的吧!”
曲家和穆家在他的局子裏杠上了,局長隻覺得頭皮發麻。
這兩家,誰也不能得罪,除非他不想再往上麵升了。
桑美昂著下巴,態度冷硬地看著曲安格,“曲先生,很榮幸能見到您本人,我真是三生有幸。”
她盯著曲安格,尖銳刻薄,一刀刀的往曲安格身上插,“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先離開了,下次我和瑾言辦婚宴時希望您能來觀禮。”
幾番交戰,她多半是領悟到了曲安格的用意,擺明了就是來拆散她與穆瑾言的。
桑美不是傻子,穆瑾言是她的男人,她才不會等到曲安格動手將曲染那女人貼過來揶揄自己。
穆瑾言本來就寵桑美,既然她的話都說到這份上自己沒有忤逆的道理,於是跟著沉聲說道:“曲叔叔,我媽還在家裏等,實在不方便就留,您多保重。”
穆瑾言的態度很好,加上這場鬧劇的結果已經得到,曲安格也不想再留人,於是點了點頭,將路給讓了開。
桑美麵無表情,挽著穆瑾言的手,多看曲安格一眼都是奢侈。
曲安格站在旁邊,清風拂麵,卻仿佛被人“啪啪啪”地連續扇了好幾個脆生生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