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餘倩雯往後移了移,整個人坐直了些。
她看著穆瑾言,臉上帶著極度溫和的笑,關心道:“對了,我聽星辰說你談了個女朋友?”
穆瑾言從床頭櫃倒了杯熱水遞給她,眉眼裏的笑容坦蕩,“我也不指望那小丫頭能守住秘密。”
餘倩雯接過熱水,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穆瑾言,跟著柔軟的笑道:“幹嘛談個戀愛還要藏著掖著的?”
她頓了頓,視線帶著探詢,幽深地盯著穆瑾言,“我看戚小姐挺漂亮的,是有什麼不方便公布的難言之隱嗎?”
穆瑾言神色如常,垂眸淡笑,“餘姨,您說笑了。”
他坐在床邊的椅子裏,抬頭看著餘倩雯,表情坦率毫無閃躲,“我們談戀愛正大光明,也受到她家人的讚同和祝福,沒什麼不方便公布的。”
餘倩雯聞言,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眉心微微地蹙了起來。
穆瑾言不動聲色地將她所有細微的起伏看在眼裏,頓了頓,接著緩緩地道:“隻是戀愛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我的身份比較敏感,她喜歡低調不樂意被外界過多關注,所以我們才沒有大肆宣布。”
餘倩雯壓根就沒有聽到他後麵的話,而是抬頭,目光如炬,“你已經見過她的家人了?”
那眼神,掩藏得有後怕與驚慌,甚至還有期望。
穆瑾言看著她,沉默了幾秒後,輕輕地點了點頭,“嗯,見過了。”
餘倩雯睜大著眼睛,濃密的睫毛微微地顫了顫。
她握緊著水杯,往嗓子裏咽了咽,笑得極為勉強,“瑾言,你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餘姨一直把你當成自己的兒子,所以忍不住就問得多了點。”
穆瑾言輕微地點了點頭,“我都知道,謝謝您的關心。”
穆瑾言見過戚桑美的家人了?
但他這些年都在不遺餘力的找相思,如果戚桑美就是的話,他沒道理不帶她回家才是。
所以,戚桑美並不是?
但怎麼會有人,這麼像!?
餘倩雯擰著眉,完全陷入了自己的頭腦風暴。
接著她忽然抬起頭,眸光幽幽地盯著穆瑾言,沉聲問道:“我能問問戚小姐是出生於怎樣的家庭嗎?”
穆瑾言毫不閃躲,表情沉穩地說道:“很尋常的家庭,父母都是普通老百姓,家裏還有個在讀書的弟弟。”
非常詳盡,毫無保留。
穆瑾言的坦蕩令餘倩雯覺得心慌,像是在不間斷的指明,戚桑美根本就不是曲相思。
餘倩雯的心難免失落,她歎了口氣,表情無奈,“沒想到,最後跟你走在一起的會是這麼一位姑娘。”
她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傷楚,“我還肖想著等找到相思,讓你做我半個兒子呢,沒想到你已先一步找到真愛了。”
餘倩雯是神壇上的人,加上她各種精湛的演技,讓人根本分不出她何為真情何為假意。
她隻要稍微垂眼,略略淚目,就會引起人的憐憫。
“......”
穆瑾言沒有說話,隻是目光沉涼的看著餘倩雯演戲。
原本他尋找曲相思的事情是保密的,可再怎麼保密也瞞不過那位高高在上的曲先生。
他們心知肚明,但礙於自己的職位,他一直派人暗中調查自己。
穆瑾言以往查過的所有痕跡,全部被人借用複查的方式全部瀏覽過一遍。
不費一兵一卒一點點的精力,就獲得了他們想要查詢的答案。
穆瑾言念及曲家的思女之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始終沒有揭開那層麵紗。
但自從桑美親口說過她的遭遇,穆瑾言對曲家就有了揮之不去的成見。
以往看餘倩雯是長輩,現在看她隻覺得是天生的演員。
穆瑾言站起來,恭敬的點了點頭,“餘姨,您好好休息,我過幾天再來看您。”
不論如何,她是桑美的生母,該有的尊敬他會有,但也隻會是尊敬。
聽聞他要走,餘倩雯忍不住揚聲,“這麼急著去陪女朋友嗎?”
她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話有些毛躁,穆瑾言又不是她兒子,說得多了就有些無厘頭的越矩了。
餘倩雯揮了揮手,笑兮兮地道:“好啦好啦,難得你談場戀愛,餘姨也不多留你,早點回去。”
“那您多注意身體。”穆瑾言點了點頭,“再見。”
他不太想要多留,之所以來探望餘倩雯,一則他是新銳娛樂的大老板,且與曲家有些交情,再則是因為桑美的關係。
桑美與餘倩雯已經在拍攝現場見過麵,想必也知道她摔傷的事。
穆瑾言了解桑美的良善,擔憂是肯定,所以他才在下飛機後便迫不及待的走了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