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白蓮聖國的朝臣們再次見到了國主齊聰。
齊聰閉關三天仿佛瘦了幾十斤,整個人形銷骨立,佝僂著背,嘴唇很薄失去了血色,顴骨高聳、眼眶深陷,眼睛裏似乎有一團悠悠的鬼火,在黑色的眼線襯托下顯得十分詭異。
宰相澀聲問:“國主,城外那些怪物是什麼?”
齊聰冷冷看了宰相一眼,宰相就像被巨錘砸中胸口一般,氣血翻騰差點摔倒在地。
“什麼怪物?那些都是我白蓮聖國曾經的子民,是朕得道成聖後,為死去的白蓮子民祈福所致,讓他們進入了一種永生不滅的玄妙境界,這就是未來神的法力,可以將一個普通的死人變成不死不滅的生命!”
所有的朝臣麵色蒼白,一句話都不敢多說,白蓮教的教義是修未來不修當世,可是真正相信這套說辭的朝臣卻沒有幾個。
他們之所以隨白蓮教起事多半是為了榮華富貴,如果國主說的未來永生就是像城外那些僵屍遊魂一般,相信根本沒人會信奉白蓮教。
齊聰冷冷地掃視著群臣說:“無生老母、真空家鄉!你們的信仰還不夠虔誠,也從來都沒相信過朕有神力,可以溝通上仙吧?
昨晚朕為白蓮子民展示神跡,打退了聯軍圍攻,你們為何不向我道賀呢?這樣的榮耀不也屬於你們嗎?”
齊聰今天詭異的相貌和行徑,再加上城外的僵屍,已經足夠威懾力,眾朝臣齊齊一哆嗦立刻跪倒,大聲讚頌無生老母神威,一起恭賀國主神功大成護佑白蓮聖國子民,千秋萬代一代聖君。
到了此時,齊聰已經不在乎群臣的態度了,既然打開了地宮封印,他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成神還是成魔都無所謂了,反正最後都難逃被奴役和支配的命運,他現在就想著人生苦短何不及時行樂。
“眾愛卿平身,我軍昨夜大捷,應該舉國歡慶,宣旨歸綏城內家家設宴,狂歡三日!”
宰相急忙應道:“臣等遵旨。不過國主,城外的友軍如何招待……?”
齊聰想了想,嘴角露出邪魅的微笑說:“將城中尚未來得及掩埋的屍體扔出城去感謝我們強大的友軍。”
眾臣感到一陣絕望,城下那些怪物需要用死屍去喂養,戰時尚可,和平時期該怎麼喂養它們?
“嗯?你們想抗旨不尊嗎?”
“臣等不敢,立刻執行。”
在齊聰桀桀怪笑聲中,白蓮聖國的臣下一起退了出去,眾人出了宮城並未散去,而是一起向宰相府走去。
歸綏城裏已經亂作一團,城外的聯軍雖然已經後撤,但是百姓心中的恐慌卻沒有一點緩解,相比城下那些怪物,他們更想麵對幾國聯軍。
聽官員宣布,城下那些怪物是國主請來的神兵,不死不滅,必可擊敗幾國聯軍,保白蓮聖國千秋萬代。
百姓這才稍微安心,接著官員開始挨家挨戶發放酒食,讓大家慶賀三天,總算驅散了一些城中的陰霾。
可惜好景不成,很快就有小道消息傳來,城中士卒將大量戰死士卒的屍體扔到城下喂養城外的怪物,又有人說未來白蓮國子民去世後都會變成城下怪物的模樣。
很快有人認出某具僵屍是城東老李家的小兒子,去年騎馬跌死的,不知為何變成了神兵!陸續又有不少僵屍被親人認了出來。
恐慌和猜疑快速在百姓中累積起來,很多人想上城辨認自家的親屬,但是王城軍封鎖了城牆,不許普通百姓靠近。
但是他們阻擋不住軍中士卒中也有親屬在城外,當日午時就發生了慘劇,有士卒看到死去幾年的哥哥出現在城下,縋繩下城相認,結果被兄長所變的僵屍直接擊殺吞噬,引起了軍中的恐慌。
軍中各級法師、祭酒及時進行安撫、宣講教義:白蓮教眾無父無母無親,全都是無生老母所創造,此生苦修來世享福,魂居真空境、身存東勝洲,這一世隻是過客,解脫了才能得道。
可是這樣的教義在這種情況下根本沒有說服力,即使是最狂熱的信徒這個時候也產生了動搖,百姓和士卒變得更加慌亂。
而國主齊聰和眾朝臣卻無視這些危機,人人狂喝濫飲、尋歡作樂,仿佛要抓緊時間把還未享受過的人間事物都享受一番似的。
歸綏城在詭異地氣氛度過了一天一夜,城下那些怪物還算老實,並沒有攻破內城城門或是攀爬上城牆,隻是在外城區域遊蕩,滅殺一切活物,吞噬一切血肉。
第二天一早,戰場的號角聲傳遍了整個歸綏城,前一日敗退的聯軍重振旗鼓又殺了回來。
重鎧騎兵打頭陣、重裝步兵緊隨其後,全部使用重斧、重錘,目的是一擊擊碎或斬去僵屍大軍的頭顱,隻有這樣才能徹底殺死它們,如果隻是傷及身體的其他部分,僵屍依然可以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