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揮手中折扇,邁出步履,來到頤容殿的中央,他想看看,這個陌清璃到底是個什麼女子!竟敢妄下海口向皇後保證治好芊芊公主的頑疾!
“崇王殿下到!”靜默的殿內突然響起一聲高唱,緊接著一個帶著淡淡嘲諷的男聲傳來。
“會不會醫術,何必勞師動眾的,陌小姐既然無需望聞問切便能為芊芊公主看病,那麼這殿內皆是人,可有瞧出誰人會有病症?又有什麼隱疾?”
陌清璃揚眉看去,但見對方著一襲桃紅錦緞袍子,高貴不凡,心下不禁冷笑,竟是風流聞名的廢材崇王君赦蒼。隻可惜白長了這麼一副好皮囊了,無用不是罪,無用還要出來丟人現眼,惹人討厭,就是罪了!
“臣女見過崇王殿下,王爺是否腰酸腿軟常抽筋?臣女瞧著王爺的麵色蒼白,似漆柴,暗沉無光,定是日夜太過操勞才是,王爺可要愛惜身子才是,多吃些補腎益精的蓮子、枸杞子與人參燉雞方能緩解。”
這話一出,君赦蒼麵色微變,這女子好大膽子,一出口就說他腎虧!還當著這一屋子的女人,是個男人怎能不怒?
“王爺飲酒了?臣女覺得王爺還是多飲些鹿鞭、虎鞭這等對您有益的藥酒,若王爺能夠清心寡欲,必然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氣爬上十層樓塔,氣也不喘了。”陌清璃講到這邊,還故作惋惜的歎口氣,“不然王爺若成了他們那樣,別怪臣女醫術淺薄,哄騙了王爺。”
她的雙眼此時是水汪汪的,望著旁邊的小太監盡是惋惜表情。
君赦蒼大怒,明擺著說他馬上要成太監,孰可忍孰不可忍,“想不到陌小姐竟有這等本事,對本王甚為了解,難不成陌小姐對本王早已傾心相許,擔心本王日後無福臨幸你不成?”
“臣女不敢,如今戴罪之身,已是將死之人,其言也真,娘娘英明,讓臣女將功贖罪,洗清冤屈!”陌清璃這句一出,又將重心給繞了回來。
你這個廢物王爺想占便宜?沒那麼容易!
上官皇後有些頭疼,好端端的選秀,竟然那麼麻煩。這陌清璃的樣子,似乎很有把握將太後的病治好,不過……她還是有些顧慮,此事要慎重才是。
此時君赦蒼似乎又想發聲,上官皇後揉了揉額際,“夠了!陌清璃,今日是選秀,你已壞了規矩,已沒資格留下。”她道完,朝顧嬤嬤使去一眼。
顧嬤嬤領會,來到陌清璃身邊,而陌清璃麵顯沮喪,眼角垂下兩滴清淚,看似很傷心很無奈地被顧嬤嬤領出了大殿,然後灰溜溜地讓人打發出了皇宮。
她的心裏其實早就笑開了花,為前身報仇,也要留住性命才行,現在目的達到,且還不用關在那皇宮牢籠,正合心意。
因著身上的傷口,她回府的步履很吃力,加上一身行頭華麗,又顯得狼狽,引來不少行人的注目。
她可不管這些,出了皇宮,就用身上僅有的首飾兌些銀錢,而後直接進了成衣店,買了件新衣裳,再采購一些所需的藥品,這才往城南陌府走去。
就在她拐過街巷,遠遠看著陌府大門前,停著一頂宮裏的暖轎,陌芷言正從上頭下來。
陌清璃挑挑眉,這架勢,說明陌芷言是中選了?
這時候,在門前迎女兒的宋氏也看見了陌清璃。
“她還有臉回來呀?”陌芷言向宋氏埋怨道。
“你爹與我正等著她呢,你瞧著,你爹哪可能輕饒了這個丟人現眼的賤人?”宋氏拉著女兒的手,話語雖然狠戾,不過麵上卻風輕雲淡的,再自然不過了。
陌芷言覺得母親定然早準備好了,今日宮裏沒有讓她喪命,回府後,定要扒了她這層皮!
這母女倆的嘴臉,陌清璃看得一清二楚,若不是有傷在身,她不會現在回到這裏!抬步徑直越過宋氏母女,陌清璃就要往府內走去。
宋氏見她無視自己,氣不打一處來:“你還敢回來?”
陌清璃站定,冷笑道:“為什麼不敢?我一落選,你就不讓我進門,傳出去,陌府更有臉麵麼?”現在沒力氣跟她們計較,她掃了母女倆一眼,徑自朝破落閨房的走去。
那記目光看似隨意一瞥,卻猶如刀鋒利刃,紮在陌芷言心口一緊:“娘親,她還敢瞪咱們。”
宋氏也發覺陌清璃的不同,周身有著一種冷意,令人不寒而栗。
“走,去找你爹。”
陌清璃自然聽見了這兩句,還當她是原來的軟柿子麼?她加快腳步,速速回到房裏,將那些藥給藏起來。
才放置妥當,嘭,房門就被人一腳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