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渣爹陌宏親自踢的。
陌清璃蘊著淺笑，上前道：“女兒見過爹爹。”
“還有臉叫我爹？”陌宏重重的哼了一聲。
陌清璃放在腰間的手下意識的握緊。叫你爹，是給這身子的血液麵子罷了，既然不屑，那就怨不得誰了！
“我陌清璃又不是石頭裏蹦出來的，為什麼沒有臉？”陌清璃一直懦弱得很，這般果斷淩厲的應話，與從前很是不同。
陌宏帶著狐疑，打量著眼前這個陌清璃，素色的白裙下，手腕上有著被鞭打過的痕跡。
臉還是那張臉，越來越像那個與人苟且通奸的賤人，想到這，陌宏更加來氣：“你在宮裏當眾脫衣，丟人現眼，還敢回府叫囂？”
陌宏指著陌清璃的鼻子，吹胡子瞪眼：“真是有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女兒！”
這具身子，自小沒娘，府中上下都傳她的娘親是跟人通奸，所以才被陌宏賜死了。
這麼些年，不管這個宋氏如何變著方地欺壓陌清璃，陌宏這渣爹一直都是不聞不問的，這種冷血無情的渣男，下地獄都是活該！
“皇後娘娘沒有繼續追究，就是知道裏頭定有款曲，總歸要查清楚才能定罪。”陌清璃坐入八仙桌旁的椅子上，目光盡是鄙夷：“這廂興師問罪，你是說皇後娘娘不夠明智，錯放了我麼？”
“陌清璃，你那是什麼眼神！”陌芷言在宋氏身邊，拔高音量，說出這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心裏沒鬼，幹嘛怕我看你？”
陌芷言下意識地畏縮一下，不知為什麼，隻要對上那雙眼睛，脊背就發涼。沒道理的，從小到大一直讓自己欺負的陌清璃，有什麼可怕的？
“芷言已經是皇上賜封的采女了，你說話的口氣，可要注意點分寸。”宋氏慢悠悠地道出一句。
陌清璃差點笑出聲來：“哦，妹妹已是八品采女了，果真今非昔比。”
陌芷言終於找回些許自信，挺了挺腰板，瞪著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
“爹爹乃是戶部侍郎，乃正三品官，妹妹被封八品采女，果真是皇上隆恩，陌府之光。”
陌清璃這句話，其實是說，要是有幾分能耐，或是皇上看中陌宏，那麼陌芷言怎麼也要封個五品、六品的份位，現在這個施舍似得八品采女，說出去，隻能讓人笑死，有沒有機會看見龍顏，都還兩說。
“你……”陌芷言胸腔微微起伏，嗓音再次拔高幾分：“娘，你看她……她這般欺負女兒。”
“我怎麼欺負你了，我替妹妹開心著呢！”陌清璃端起桌上的涼水，潤了潤喉。
“哼，若不是你發瘋出醜，連累了芷言，芷言的份位定不是這般，你還敢這邊說風涼話！”宋氏咬牙切齒。
“你是在說皇後給妹妹的份位不公嘍？”
“你……”宋氏的話被堵死，將目光落向陌宏。
陌宏捋了捋胡子，他一直在打量這個女兒，字字句句不落下風，今日若不是她落選，到了宮裏，前途無量。
有些可惜了！
“女兒說的都是事實，還好心提醒妹妹進宮後要小心才是，難道我說錯了麼？”
“夠了！”陌宏吐出兩字。
“不夠。”陌清璃淡淡應道：“今日我在宮裏，身上行頭全是宮裏配的，還不如鄉紳小戶家的小姐，讓人看盡笑話。”
陌宏揚眉：“你還敢嫌棄？”
“不是嫌棄，總歸都是身外之物，反正旁人看的分明，一下就能想到，我回府後會是什麼光景。”陌清璃的嗓音依舊不痛不癢，瞟了宋氏一眼，繼續道：“我累了，還不能歇著，還得給芊芊公主配藥呢！”
陌宏有些不信：“芊芊公主的病，你真能看好？”
“你怕我看不好，連累了陌府不成？”陌清璃嗤笑一下，眉目之間盡是張揚之色，“爹爹放心，我的性命可是精貴得很，嬤嬤吩咐的事，我怎能怠慢？”
陌宏的目光閃爍，皇後若是真的請她為芊芊公主看病，那麼今日要是殺了陌清璃，那皇後那邊，豈不是不好交代。
按理，她也沒膽子戲弄皇後，看起來自信滿滿，可能真有什麼偏方，那她豈不是可以與芊芊公主走的近了，那樣意味著什麼，陌宏心中有數！
陌清璃自然曉得陌宏的心思，雖說皇後沒讓她給芊芊公主治狐臭，但總歸能利用的都要利用起來。
“我怎麼說也算是嫡女，住的是下人的屋子，也沒個伺候的人，萬一宮裏來傳話，瞧見了，就怕人家會傳進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