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憤然大怒:“虱子啊,是虱子啊!”
靠,雲抱樸也嚇了一跳,整個人往後翻去,離唐糖的手遠遠的。
“我長虱子了——”唐糖憤而捶地,從來就沒有遭遇過這種囧境。原本以她的家境,她是不該認識虱子這種小東西的,之所以會認識,全拜某次去埃及旅遊的福,不僅讓她認識了虱子跳蚤這種東西,還促使她狠狠地關注了一些此類寄生蟲會帶來的危害信息。從此對這類寄生生物有了心裏陰影,光想到就覺得背脊發涼、毛骨悚然的,更別說現在自己真的染上了,那絕對可以讓她嚇尿好不好。
雲抱樸的臉色跟著泛青泛白了,她是知道虱子這種東西的,聽爺爺說起過。而且對它也是很沒好感的,這種東西想來是沒人喜歡的。但她想得更遠一些,唐糖這些天一直在撓她的頭,原先她以為是太髒了頭皮癢,現在看來是染了頭虱。而撓頭的可不光光是她一個人,雲抱樸自己也頭癢。如今的生活條件什麼都缺,更沒有多餘的水供梳洗,衛生方麵那是根本就沒辦法講究的。大家又整天吃住一塊,指不定是誰過給了誰。
雲抱樸小心地接過唐糖手指尖裏捏著的虱子,按著時錄師兄教的方法給掐掉。然後提溜起還在呼呼大睡的雲驚風往膝蓋上一按,就去扒拉他的頭發。果然,雲驚風那頭因為許久未修理而顯得有些過長的頭發裏也有虱子。忍著沒去撓自己癢癢的頭皮,雲抱樸可以肯定她頭上也是有的。
她有轉頭看向房門口,晚上小隊的戰士們都睡在客廳,就他們三個睡了房間。不過,就那些當兵的那頭短短的板寸頭,應該不可能會被染上,有頭虱的看來隻可能他們三個頭發長的。
雲驚風被她這麼一陣折騰,也醒了,迷迷瞪瞪地喊了聲:“姐姐。”
“嗯,乖。”雲抱樸敷衍了他一聲,轉頭跟唐糖說:“別嚎了,把頭發剃了吧。”
“啊?”唐糖掛著眼淚鼻涕傻眼,雲抱樸用的是“剃”字,難道真的打算跟個尼姑一樣把頭發都給剃光了?
雲抱樸無奈,她其實也很寶貝自己這頭長發的。她人長得不算很漂亮,也就清秀而已,但是那頭長發卻是長的真好,頭發又順又密,烏黑柔亮,別人梳個丸子頭什麼的要在裏麵填點東西,她根本就不需要,隨手一挽就是顆豐滿圓潤的大丸子。
唐糖也是個把頭發當寶的人,她的發質很好,但頭發天生就少,因此對它更是精心。她那頭長發,護理一次就要花費三千多塊錢的,每周還起碼護理一次。災變後她的頭發被糟蹋得沒了樣子,可她也是學者雲抱樸一樣小心翼翼地編成辮子盤成丸子還包了塊破布頭上去,就怕不小心傷了斷了的。這下聽到要剃光她的頭,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答應的。
“不要!”唐糖嚎的跟大聲了,淒淒慘慘地尖叫聲活像被人強了似的。
“不要也得要。”雲抱樸咬牙說道,沒有足夠清洗的水,也沒有專治頭虱的藥,什麼也沒有的條件下剃個光頭是除去頭虱唯一的辦法。她站起來,出門去找車長,他們幾個的板寸頭都是戰友之間相互修理的,雖然手藝比不上專業理發師,但總比她們兩個徹底沒經驗的新手動手比較安全。
一個小時之後,三顆簇新閃亮的大小光頭誕生了。
男人們散在四周手裏做著各自的工作,臉上憋著要笑不敢笑的表情。
雲驚風是男孩子,對於頭發沒有什麼依戀情節,摸了摸自己的小光頭,他反而覺得這樣更涼快。
唐糖戚戚然地蹲在一地亂發錢,深深哀悼她失去的美麗秀發。
小郭在背包裏翻出自己的軟帽拍了拍她的手臂,在成功吸引到她的注意力後靦腆地笑:“那個,先將就一下,等有機會給你弄頂漂亮的帽子。”
奈何馬屁拍到了馬腿上,唐糖聽了這話非但沒高興,反而拉下了臉:“你這是想我一直都禿著頭嗎?”
小郭尷尬地要死,明明他是想安慰她來著,怎麼會被理解成這個樣子?
邊上炮長“噗噗”地直笑,看小郭在唐糖手上吃癟他就高興。剛才他還慫恿小郭操刀給唐糖剃頭來著,暗想著這樣一來唐糖指定會恨小郭一輩子。結果小郭同誌也不是個傻的,很快就看破了他的小伎倆,硬是把給唐糖剃頭的活推給了車長,自己去刮了雲驚風那顆小腦袋。一計不成還沒想好另一計的時候,就看見小郭同誌自己湊上去討人嫌,他哪有不樂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