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都痛。。。”唐糖哭腔著說。
這下雲抱樸不是緊張是驚慌了:“快,動動手腳關節,疼也動一動看還能不能動?”說完緊緊盯著唐糖哭喪的臉。
就看見愁眉苦臉的唐糖毛毛蟲似的挪動著身體,然後抬起一直垂掛在耳側的雙臂緩慢地解開安全帶。於是,就見她整個人都飛了起來。雲抱樸默,其實唐糖是掉落,看起來卻像起飛走一樣,這感覺真怪異啊。
“哎媽呀,嚇死我了。我沒事,就一點皮肉傷。”唐糖蜘蛛一樣伏在車子頂端的內壁上,抬手想抹臉,卻發現原本她一直自傲的纖細白嫩的雙手上這會盡是一道道細小的劃傷和血汙,莫名的有了哭的衝動。
看到她還有心情為髒了一雙手而哭,雲抱樸提著的心落下一半。不過這下,唐糖也是顛倒的,這視角令她很不舒服:“沒大問題就好,來,幫我把胸口的小家夥放下來,他快嘞死我了,可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傷著又不敢動他。”小家夥應該還在昏迷,一點動靜都沒有。
唐糖撥拉著雲驚風大略檢查了一下,沒忍住調侃:“除了手臂上有兩處小劃痕,沒其他問題,你把他護得很好,小家夥還是小正太一枚。”
雲抱樸的心又落下一大半,沒理睬這個沒正形的女人。挪動著用腳撐著汽車框架固定住自己,解開安全帶讓唐糖接住自由落體的雲驚風。等到兩人挪開一些,才放鬆四肢讓自己掉落下去。這一下,視野恢複了正常,她覺得人都舒坦了。
不放心地將雲驚風從頭摸到腳,確定他沒有傷到任何一塊骨頭,雲抱樸舒了口氣。幸好她為了讓雲驚風不至於被安全帶嘞的難受,用毯子折疊起來墊在了帶子和人之間。這才使得撞擊和翻車後安全帶沒有對他稚嫩的骨骼造成傷害。
唐糖這時候已經爬出了車廂,站在幹枯的荒草地上打量四周。
“幫我把雲驚風弄出去。”雲抱樸喊,唐糖的力氣比較大,而她現在全身都疼。
唐糖將一頭亂糟糟的頭發撥到耳後,伸手接過雲驚風抱了出去,但等到雲抱樸也出了車廂後,又立刻將他丟回她懷裏。
“討厭,我現在一定醜死了。”翻身鑽回車裏去找她的化妝包。
雲抱樸發現她們昏迷了很久,因為現在是大白天,太陽高掛接近頭頂位置。四下瞄了瞄發現沒有人,她才慶幸又無奈的對唐糖說:“你最好先把衣服換一下吧,裙子都裂到大腿根上了。”
“啊。”唐糖忙直起身子去捂裙子,卻一頭撞在了車門框上,來了個傷上加傷。
“嗚嗚,我已經夠淒慘了,你還欺負我。”控訴著雲抱樸的不人道,唐糖整個人都爬回了車內,不過這次進的是後座,丟出一個毀壞的後車座靠背,在翻滾而出的一堆行李中翻找換洗的衣物。
唐糖丟出來的破車座正好給雲抱樸用,她將車座背在滿是碎石的草地上擺好,將雲驚風小心的放上去。這才站起來一邊整理淩亂的長發一邊仔細的打量著身處的環境。
像是被誰推翻了孩子的玩具盒,鐵路沿線方圓五十米內,一節節的火車車廂和一輛輛汽車想三處糖罐的糖豆一樣鋪了一地,延伸出老遠,其中有一輛豪車撞上了遠處那排護道樹。前方道路上相撞的幾節車廂擠成了一堆,更甚至有一節車廂疊在另一節之上。有幾輛汽車似乎發生過爆炸燃燒,隻剩下了黑乎乎的一個空殼子,有一輛直到現在依然冒著屢屢黑煙。
除了遠處傳來的聲聲蟬鳴,就隻有那輛還有餘溫的汽車上偶爾傳來的“劈啪”聲。這一切都顯得過於安靜,安靜的不像是重災現場。警車、救護車和消防車的鳴笛聲哪裏去了?受災人的哭喊、尖叫和喧鬧聲又在哪裏?
“。。。媽媽。。。”雲驚風醒了過來,眼睛還沒有睜開就先喊起了媽。
唐糖從車裏探出半個腦袋:“對哦,他媽上哪兒去了?車裏沒有。”
雲抱樸的汗就下來了,她說她怎麼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好像少了什麼東西似的,原來少的正是雲驚風的媽媽,那個孕婦。
兩人對視了一眼,唐糖驚呼:“不是吧?”
兩人都想到了可怕的結果,雲抱樸更是身上發寒,她記起撞車的當時孕婦貌似沒有扣上安全帶。
“找,找找。”說著驚跳起來四下尋找。
唐糖三兩下換上熱褲和T恤,看了看地麵,翻出一雙平底的涼鞋穿上,跟著鑽出車廂也幫忙找人。
也許人是在路虎滾落列車後才被甩出去,孕婦距離她們並不太遠,雲抱樸很快就在路邊的一叢灌木邊上找到了她。但是,在看到孕婦的第一眼開始,她就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