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將他讓進來,雲抱樸用毛巾揉著還在滴水的頭發跟著進屋。張戎宇當仁不讓地落座會客室的沙發上,兩隻腳自覺地往茶幾上一擱。雲抱樸細細打量他,多年不見,這個人已經由男生成長為男人,那種最令她反感的男人,五大三粗的個頭,腿倒是很長,可是滿身煙味,穿著一件髒兮兮的格子襯衫,牛仔褲,短統靴,加頂帽子就是牛仔了,這麼熱的天她十分確定他脫了靴子絕對能香飄萬裏。
雲抱樸原本還帶著點喜悅的眼神變成了厭棄。
才一坐下,張戎宇就從口袋裏摸出包皺巴巴的香煙抽出一支叼著。
“拒吸二手煙。”雲抱樸忙喊。
張戎宇眯起原本就細長的眼睛嗔怪地瞥了她一眼,掏出火機點燃香煙,狠吸了一口,對著雲抱樸噴出一團嗆人的煙霧。
雲抱樸趕緊躲開,挪到離他最遠的位置上。
張戎宇兩根手指夾著煙,手肘支在沙發扶手上,整個人往下挪了挪很沒形象的半躺著,粗魯的動作和英俊的臉完全不協調。
“你們兩個,搞什麼鬼?”顯然是知道了唐糖跟她一塊的事。
拿毛巾把飄過來的煙扇回去,雲抱樸回答:“沒搞鬼,我們倆都無家可歸了。”
“兩個都是?那就不好辦了。”張戎宇抖了抖腳,蹭得光潔的玻璃茶幾上落了一層土。
“什麼不好辦?”
把煙送到嘴裏,張戎宇左瞄右瞄指著酒櫃吧台上的煙灰缸,含糊道:“把煙灰缸拿來。”
自己不會拿啊。不滿的腹誹,雲抱樸還是老老實實地站起來去拿了煙灰缸。
張戎宇深吸了一口,然後彈掉煙灰:“我本來想著,反正你也沒處去了,不然跟我得了?”
雲抱樸瞪大眼睛疑惑的看著他,跟他?哪種意義上的跟?她沒聽錯吧?
“現在是非常時期,你一個娘們別到處亂跑了,老老實實跟著我,我會安排好你的生活的。”張戎宇的臉掩在他吐出的煙霧裏,看不清表情。
雲抱樸掏掏耳朵,拍掉想象中堵塞耳朵讓她造成幻聽的耳屎:“麻煩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明白。”
張戎宇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手裏的煙就燃到了煙屁股,將煙屁股按滅在煙灰缸裏,向雲抱樸勾了勾手指頭。雲抱樸不明就裏的挪過去,濃濃的一口煙就噴在了她臉上:“明知故問的鬼丫頭,別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雲抱樸怒得跳起來,卻被他一把抓住,摁回去。
力氣好大!雲抱樸覺察到,忘了掙紮。
“這事暫且先擱一邊。”張戎宇收腿站起來,挪到她對麵坐在茶幾上:“有些事情你還不清楚,我先跟你交代一下。”
雲抱樸依然怒氣衝衝地瞪著他,十分懷疑他這是在轉移話題。
張戎宇伸手往她眼睛上一擋:“別這樣看這我,是真有要緊事跟你講。”
看他肅了張臉,完全沒有了剛剛的痞樣,雲抱樸還真有點不習慣。不由暫且壓下怒火,且聽他有什麼說的。如果事實發現他講的事情根本就無關緊要,那麼張戎宇就得小心了,她絕對會掀了他的皮。
張戎宇的人生是規劃好的,前期一直在軍區學校上學,並時常由他父親帶在身邊親自教導。在滿十六歲後就申請入伍,三五年裏爭取混個上尉或者少校軍銜,然後家族就能將其安排提前進入國防大學學習,2-3年的學習後走出校門就是軍部高級指揮人員,再到地方上磨練幾年就能夠慢慢接管家族勢力。
然而,理想總是美好的,但現實卻是殘酷的。張家長輩為張戎宇製定的完美人生規劃中第一個變數就是張戎宇自己造成的,他自願成為前往婺城跟隨雲爺爺修行的人選。好在修行隻在每年的暑期開展,這使得他的人生規劃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順利的在十六歲入了伍。隨即第二個變數出現了。
年僅十八歲的張戎宇由於習過武練過氣,又生性冷靜自持、堅毅果敢因而被選進了特種部隊。雖然沒有照著既定的規劃來,但進入特種部隊也並不是沒有好處,特種部隊危險性大,卻是素有升級軍銜加速器的俗稱,特種兵升級的機會大、速度快。
進入特種部隊初期除了訓練還是訓練,但對於張戎宇來說這些訓練都是輕鬆的,比如體能訓練、搏擊訓練甚至野外生存訓練等等都是早在暑期修煉中就已經學會的東西,並且比特種部隊的訓練教程還要更突出、更優秀。在兩年的訓練中,也有過幾次實戰訓練,一般都是進行一些難度不是非常大的護衛任務或者營救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