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感覺到雲抱樸不受母親歡迎,雲驚風小盆友對她很是抵觸,晚飯時一聽說她要留下來住,丟開沒吃完的飯就跑回房間鎖上了們,抵死不開門。
雲驚風不願讓出房間,雲抱樸就隻能睡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天熱,即使是開著空調,包裹著海綿的布藝沙發散發的熱能依然透過涼席坐墊烘烤得她的背直陣陣發燙,頻繁轉換的睡姿都無法消散的灼熱使她久久難以入睡,隻能睜著眼睛瞪著黑暗中天花板角落裏的蜘蛛悄無聲息織羅著天羅地網的。蚊子如轟炸機般“嚶嚶”著盤旋在她身周,她無聊地出兩指練習聽聲辨位夾蚊子的功夫。。。
那對夫妻倆關起門來說著悄悄話。
雲抱樸知道偷聽的行為不可取,可她偏就忍不住,誰叫她耳力太好,說話聲自動跑進她的耳朵,害她不想聽都不行。
“真要讓她留下來?”
雲抱樸眼前出現孕婦艱難地抱著肚子坐在床沿,一臉委屈隱忍的樣子。
“她是我女兒,不留在這裏你讓她去哪兒?”雲爸爸愧疚地別開頭,不敢看她。雲爺爺失蹤都幾年了,他裝聾作啞、不負責任的將尚未成年的女兒一個人丟在山裏不聞不問,女兒在他麵前一聲質問都沒有,讓他倍感愧疚。
“可是你以前說過,她會一直跟著你爸過,不會回來影響我們一家人的生活,不會。。。不會委屈我當人後媽。”孕婦委屈的質問。
“這不是爸不在了麼,她又不是孤兒,況且她當初就是判給我的。”夾在對女兒的愧疚和對妻子的失信中左右為難的雲爸爸忍不住說話聲大了,孕婦本就情緒波動大,這下眼淚就湧了出來。
雲爸爸又開始煩躁了,轉身找香煙,孕婦隻是拿淚眼朦朧看他。雲爸爸點了煙,深深地吸了一口,隻這一下半截煙就下去了,急促地兩口吸完一支煙,左右看了看沒找到煙灰缸,平時他也不會在房間抽煙。“刺啦”一下,他把煙屁股丟進了妻子放在床頭櫃上的水杯裏。
一支煙的緩衝時間,讓雲爸爸略微平靜了一點:“抱樸是個懂事的,你和她相處久了就知道,她不是個會為難人的孩子。”
見眼淚攻勢沒有用,孕婦吸了吸鼻子把眼淚擦幹,換成一臉憂慮的說:“我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知道你為難還要逼迫你,可你也要為這個家考慮考慮,我們現在的生活有多困難你自己也是知道的。現在的物價都漲成天價了,一家四口全靠你那麼一點死工資養活,我這肚子裏的過幾天又要生了,生產費就不說了,光奶粉錢都夠我們捉襟見肘了。你這會讓她住家來,管吃管喝還要管她的開銷,咱家還有積蓄嗎?驚風也快六歲了,沒兩年又要讀書,到時候拿什麼給他交學費?”
雲爸爸沮喪地坐下,把臉深深地埋進雙手裏,似有哽咽的說:“都是我沒用,若是早兩年能考上主工程師也就不會這麼落魄,讓你們跟著我吃苦。”
“不怪你,若不是她媽跟別的男人弄出出了孩子鬧著跟你離婚,搞得你焦頭爛額的,你也不會錯過了這種失不再來的機會。”孕婦馬上環抱住他安慰:“昊哥,你女兒滿十八歲了吧?已經成年了。”
“你什麼意思?”雲爸爸抬起頭,狐疑地看她。
孕婦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把話說得直白:“我記得我當年離開家的時候還是十七歲呢,我爸媽說拿了身份證後就是大人了,羽翼豐滿的孩子就得離家出去闖闖,一直養在胳肢窩裏怕是會被養廢的。”見雲爸爸直起身子要說話,又哄孩子似的拍了拍他,讓他稍安勿躁:“我不是想趕她走,隻是希望她能獨立。也不用離得太遠,就近給她找份包吃住的工作,不也還是在你眼皮子地下嗎?既鍛煉了她也方便你就近照應。”
雲爸爸微微愣然,開始考慮這種方式的可行性。
孕婦見他意動,微微露出笑容:“再說了,你不是一直說你爸是個有錢的,隻怕這會那孩子手裏可是拽著巨款呢。你哪裏還用為她的生活擔憂,隻怕她日子比我們一家好過的不要太多了喲。”
雲爸爸點頭,以他爸的脾氣是絕對會將遺產跳過他這個兒子直接交給孫女的,他是真的不需要為雲抱樸的生活擔憂。
見氣氛緩和了,孕婦也就半開玩笑的說:“說起來你爸也真有個性,人家都是緊著講拆產留給兒子的,他卻一股腦的都給了個小丫頭。”
“說什麼呢,”雲爸爸責怪地橫了她一眼:“我跟我爸相處的時間都沒抱樸跟她相處的時間一半多呢,況且,抱樸可不僅僅是他的孫女,還是他的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