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蘺沒有像林初夏想象中的暴怒,而是手法溫存地撚著她的一縷頭發,然後湊近了低聲詢問,“把我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感覺不錯吧,嗯?”
他看過來的眼神像鋒銳的利刃,林初夏完全沒了跟他對視的勇氣。
林初夏在江蘺身邊工作了兩年,當然知道他的狠辣跟無情,平生最無法忍受的就是威脅跟背叛。就算是玩弄手段的強勢對手都會被他狠狠踩在腳下,永無翻身之地,更何況是她這種沒有任何背景,卻反複碰觸他的底線的小蝦米!
隻要江蘺動一動手指,她就會生不如死!
果然江蘺的“報複”來得又快又恨,兩人登記結婚的消息剛爆出不到一個小時,林初夏跟她父親所有的“黑料”也緊跟著被公之於眾。
整座城市的人都知道了林初夏剛成年的時候,就被嗜賭成性的父親送進不良場所工作過兩年,再加上她這些年跟各式各樣男人出雙入對的照片,所有人都認定她是個不知廉恥的爛貨。
而更讓人無法忍受的是,她這個爛貨居然成了江澤集團總裁江蘺的合法妻子。
江蘺是什麼樣的人物,是懸於高處的璀璨明珠,是眾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渴望,現在卻被她這坨狗屎玷汙了。一時之間,網絡上、媒體上口誅筆伐,謾罵林初夏甚至成了一種風潮,而她的基本信息更是很快被人肉出來。
林初夏接到的恐嚇電話跟短信多如牛毛,她不得不關了手機,被強製要求呆在江蘺的別墅裏,連班也不能去上了。
隻因為她前一天在工作的時候,差點被江蘺的一個狂熱愛慕者一刀捅在了肚子上,幸好她閃避及時,雪亮的刀刃隻是插進了胳膊。當時江蘺就站在她的旁邊,饒有興味地冷眼旁觀著,林初夏注意到他的嘴角甚至掛著一抹笑意,他其實是想看著她死在自己麵前的吧!
“你其實可以親自動手的,何必等得那麼辛苦呢。”
林初夏當天晚上,直接把一把匕首遞到了江蘺的手上。
江蘺接過那把匕首,用拇指指了指鋒刃,反手就劃開了她胸前的衣服,看著她羞憤地捂著裸露的身體,就像是在看一個白癡,“為了你弄髒我的手?林初夏,你也太自以為是了,而且你不能死,你死了,事情就沒那麼有意思了。”
江蘺說的對,她總是自以為是。
就像她以為江蘺會在她名譽掃地之後就像丟棄垃圾一樣甩開她時,江蘺卻一反常態地為她舉行了聲勢浩大的婚禮。她完全是茫然無措的,像具玩偶一樣被梳妝打扮、被塞進婚紗、被領進教堂,發現王曼文竟然也在婚禮現場。
坐在輪椅上的王曼文被推上台的時候,林初夏才發現她竟然已經憔悴不堪到了這種程度,甚至連輪椅都有些坐不住了,整個人就像是初春的殘雪,任何人隻要看她一眼就會知道,她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初夏,我的身體不行,江蘺以後就拜托你照顧了。”
林初夏半跪在地上,才能勉強聽清王曼文氣若遊絲說出的話。
她身上穿著大牌的高奢定製婚紗,本應該是這場婚禮上最亮眼的那一個,可王曼文身上的那件白紗,卻比她身上奢華、美麗上百倍,而她枯瘦的手腕上戴著的那隻玉鐲,更是隻有江家少奶奶才有資格佩戴的。
林初夏在她的旁邊,被襯托得就像個越俎代庖的陪嫁丫鬟,難堪不已。
“你放心,我一定竭盡所能地照顧他。”林初夏聲音不大,卻誠懇如說出誓言。
台下卻響起了一陣喧鬧的噓聲,林初夏知道她在眾人眼裏就是個笑話,所有人都知道她這個江家少奶奶連身家清白都算不上,嫁給江蘺更是名不正言不順,就算是婚禮現場,難聽的話都沒有斷過。
“這個林初夏到底是什麼人,還真是厲害啊,就這麼不聲不響地當上的江家少奶奶,她到底靠了什麼樣的本事?”
“你瞧瞧她那張狐狸精似的的臉,江蘺再怎麼樣也是個男人,王曼文的身體又不行,一定是被她趁機鑽了空子!”
“你們不知道她嗎?她可是個有名的騷貨。她媽早就死了,她爸又爛賭,欠了一屁股債,她剛成年的時候就被她爸送到了那種下三濫的地方賺錢,呆了兩三年才出來,估計床上的功夫能纏死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