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沒蓋被子,也沒吃飯?”清冽的嗓音在季長清身前響起,夾雜著驚訝和一抹若有若無的不悅。季長清聽到這個聲音便是一愣,曲臨江?他竟然一早上親自來她這裏了?
她縮了縮身子,微微抬頭,曲臨江站在逆光的地方,金黃的陽光給他覆上了一層淡淡的薄光。他臉上的表情並不能看的分明,季長清咬唇,冷淡道:“你來幹什麼”
曲臨江緩緩幾步,走到他身前站定,淡淡道:“我來看看你。”
“來看我?”季長清冷哼一聲,“是看我死沒死嗎?”
她的話音一落,房中一時陷入徹底的安靜,沒有人回答。過了一會兒,曲臨江平靜的說:“不是,是看看你好不好。”
她好不好他現在還會在乎嗎?若是他在乎,當初她又怎麼會那麼狠?季長清心中刺痛,卻自嘲般的笑了笑:“曲大人,您可真會說笑,您還活著呢,我好的了嗎?”
“長清,”曲臨江的聲音很低,似乎低到塵埃離,他垂著頭,墨色的瞳孔輕輕的看著她的眼睛,眼中似乎繚繞著一層朦朧的雲霧。他歎氣:“你以前不會這麼同我說話的。”
以前。他還敢同她提以前。季長清心中痛楚,卻強自忍耐。她緩緩站起身來,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用力的說:“不要再跟我提以前,一起愛你是我瞎了眼睛,認錯了人。”
曲臨江再次沉默,玉麵閃過一抹隱忍為難的落寞,似有感慨的輕聲說道:“那你以後,可要睜大眼睛了看人,不要再看錯了。”
“不需要曲大人提醒。”季長清立即反駁回去,忽然,腦中一陣陣強烈的眩暈襲來。她抬手,下意識的扶上自己的額頭,身體倚靠著身後的立柱。
曲臨江眸光沉了沉,皺眉看著她,問道:“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我給你找個大夫吧。”
他還這麼關心她做什麼?季長清心下懊惱,若是放在以前,曲臨江這樣關心她,即便她真有什麼不舒服,不需要請大夫,單憑曲臨江的一句話,對於她來說都是最好的良藥。可是現在,曲臨江的關心對她來說,除了如同利刃一樣刺痛她的心之外,便如虛情假意般的逢場作戲,虛與委蛇,實在是沒有比這更諷刺的事了。
“不用你管,”季長清雖然頭暈,但還是掙紮著回道:“曲臨江,如果你是來看我這個階下囚笑話的,那麼現在看夠了,可以走了。如果你不怕我殺你,這次是來放我離開的,就不要廢話。”
曲臨江愣住,麵上竟出現了另一種不知所措的神色。他垂了垂眸,遮住幽黑眼眸中莫名情緒,低聲道:“可我現在不想讓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