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兒的墓是季帆後來修繕的,所以看起來,像是新埋的痕跡。季長清站在墓前,久久凝視,卻不說一個字。隻有寒風,不知疲倦的刮在空中,嗚咽的像是哭訴的少女。
季帆也沉默的站在一邊,不吭一聲。
“那天晚上,我其實應該攔住你的,你是為了我,才跑出去的。”過了很久,季長清的聲音才低低的傳來,她的聲音裏夾雜著的悔恨,幾乎要將將季帆整個人撕裂成兩半。
小姐,這不怪你,這怎麼能怪你呢,季帆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對季長清說抱歉。對不起萍兒,對不起小姐,若不是我,季家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若是當時他聽從萍兒的話,萍兒也不會被劉季的人殺死。說到底,全都是他季帆的錯,他做了季劍山莊多年的守護者,最後卻成了季劍山莊最大的罪人。
兩人各自站在原地想著自己的心事,誰都沒有說話。
又過了一會兒,季長清轉頭對季帆說道:“好了,我們回去吧,師傅應該已經在等著了。”
季帆默然,安靜的跟在季長清身後。
安泰客棧中,孫錚和趙仁義早就收拾好了行囊等在房中。他們已經和季長清說好了,今天上午出發去靖州,若是走的不是太慢,年前就可剛到靖州了。辰時過半,季長清敲開了安泰客棧的門,趙仁義去開門。
“師兄。”這個憨厚的男人,是今後一段時期要和她一起生活習武的人,季長清對他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
“師妹來了啊,快進來,師傅已經在等著了。”
已經到了這裏,季長清便讓季帆先回了季家。
跟著趙仁義一起走到房中。孫錚此刻正襟危坐在飯桌前,感覺到季長清一身寒氣,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淡淡說道:“過來坐。”他身邊擺著一個碳盆,裏麵的火燒的正旺。季長清不動聲色的掃了一下周圍,房中沒有他人,隻有孫錚一個人坐在桌前。她笑了笑,走到他身邊坐下:“師傅還等著我吃飯啊,多謝師傅。”
她的樣子看起來十分自戀,孫錚不置可否,淡淡道:“吃飯吧。”雖然才收了這個徒弟,但孫錚卻對季長清這個新徒弟很偏愛,相比來說,養了多年的徒弟趙仁義就差了些。不過也許是因為季長清是女孩子,又因為她有那樣的遭遇,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趙仁義竟然從不覺得師傅這麼做有什麼不妥,反而同孫錚一樣,覺得應該對季長清好一點,再好一點。
師傅三個吃飯安靜無聲,忽然並未鎖上的房門被人一把從外麵推開。幾人一怔,同時朝門口看去。